陈殊赶在过年前回了京城,临行前专门托人送来不少珍贵的药材和一万两银票。
宜修自然不客气地收下了,且不说救命之恩,单就玉竹草的珍贵花费多少银钱也难以买到。
被带回医馆的小蝶母女成日待在库房分拣、清洗药材,一刻都不得闲。
原以为宜修不过是同她们开玩笑,谁知这老女人竟然说到做到,三爷也对她们置若罔闻。
不过半旬,受不得累的母女二人心思便活络了起来。
眼见三爷那儿没希望了,自己的大好年华不能浪费在这不见天日的库房,正愁没办法的小蝶偶然间抓住了库房管事老丁的把柄。
之后,小蝶母女偷偷将药材卖给苏州其他药铺、医馆,有老丁帮忙掩盖,母女二人越发大胆了。
殊不知,这一切都在宜修的掌控之中。
宜修虽不将小蝶放在眼里,但前世的经验告诉她,有些人不一棍子打死总会出来找存在感,是以宜修当日不顾影三反对将人带回了医馆。
母女二人既贪又蠢、还不安分,守着能生钱的大把药材,自然会有所行动。
本以为母女二人最多坚持五天,谁知生生忍了半个月才开始行动。
宜修自然让老丁给人行个方便,待喂大了她们母女的胃口再将人一网打尽,终是在过年前将母女二人解决了。
因贪墨了三千两银钱,小蝶母女被判了流刑。
小七亲自去报的官,母女二人起先怎么都不肯认罪,即便人证物证俱在,也只闹着要见影三。
衙门的人自然不会怜香惜玉,一顿板子下来便老老实实全都招了。
听说流放期间,吃不了苦的母女二人委身于押解的人,事后还企图逃跑,最后被抓回来送到军中充作军妓。
宜修自然不会可怜她们,若她们不起贪念,安分地呆在医馆,难不成自己会逼着她们作恶?
说到底还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罢了。
不重要的人和事,宜修转头便抛在脑后了,现下她和影三二人相偕来到无逸斋接壮壮下学。
自那晚母子二人一番交谈过后,次日出现在练武场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起先有几分不适。
壮壮虽接受影三和宜修在一块的事实,但内心不可能毫无波澜。
影三则是紧张,他担心因为自己让母子二人之间起了嫌隙。
两人大眼瞪小眼过了好大一会儿,影三上前抱起壮壮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就这样,唯余的一两分不自在也消散了。
影三待壮壮真诚、又悉心教导,壮壮也对影三这个充当自己成长路上父亲一角的男人心存敬仰,师徒二人关系越发好了。
宜修瞧见了虽有几分醋意,嘴上还同剪秋抱怨过,但任谁都能看出来她的开心。
只是开心持续到夜间就戛然而止,老男人憋久了一旦开了荤便愈发不可收拾,换着法的折腾自己。
日日索要不说,接连来了两三回都不肯罢休。
直把宜修折腾得腰酸腿软,醒来还要顶着剪秋打趣的眼神。
昨夜间,他还卡在紧要关头,引着自己说了好些羞人的话,现在想想宜修的脸上仍泛出几抹红晕。
“娘子,你的脸好红,是不是发烧了?”影三手伸过来试图探上宜修的额头。
正在做衣服的宜修老脸更红了,不让他碰自己,不料影三似是察觉了她的想法。
俯下身附在宜修耳畔“娘子莫不是害羞了?”
宜修瞪了他一眼,殊不知,这一眼不仅没什么杀伤力,眼尾的春情还为她整个人平添了几分媚惑。
“不害臊”说完宜修忍不住先笑了,她算是栽在这个男人手里了。
有了影三帮忙照顾壮壮,宜修腾出手专心查账。
临近年关,宜修盘好账才能给手下的人发钱,是以每逢年节她总会异常忙碌。
终于赶在腊月二十五这天将钱发了下去,宜修便开始窝在院里当咸鱼。
她们在江南认识的人不多,除去孙株合一家,其余几个夫人走个过场便可。
整个府邸装扮的焕然一新,因影三的身份不同于往日,宜修特意嘱咐剪秋腾出一个院子设宴,犒劳跟着自己的忠仆们。
二人相偕走进揽月轩,早就知晓内情的众人自是笑着恭喜,十二和十三还不住地朝宜修使眼色。
果然是出来久了,不止剪秋,十二都越发跳脱了。
宴席热闹了一个晚上才安静下来,壮壮早就被剪秋送回墨竹院。
睡不着的夫妻二人索性坐在廊下赏月,影三用披风紧紧裹住坐在自己怀中的宜修。
“娘子,我很开心”影三小声道,活了三十余载终于有人陪他过年了。
“好巧,我也是”宜修挠了挠影三的掌心。
往常冰冷的宫宴、虚假的笑容折磨得她喘不过来气,王府、宫中她不敢行差踏错一步,说出口的每一句话早已在脑中过了千百遍,成日算计来、算计去。
如今这般恬淡的日子是曾经的她想都不敢想的,离了宫才发现,日子竟能过得这般好。
她有爱她入命的夫君,有可爱健康的儿子,还有了渴望已久的家。
“夜凉了,咱们回吧”
“嗯,夫君抱我”
衣裳褪去、钗环零落,又是一夜被翻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