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界枫城,人流不息。
一只黑色蝴蝴蝶飞入长绣巷内,盘旋数刻后对扑动流光的翅朝外飞去,飞过熙攘的人群,附上一只白色狐狸的背包。
绣着白色花瓣的狐狸背色上挂着几片奇异的枫叶,叶脉与普通枫叶有所不同,仿佛是一种殊复杂的图腾,它们的主人七拐八拐,终于拐到一处僻静的医馆,少女招车熟路地进入,蝴蝶则又独自飞开,落在阴暗角落蛰伏,等待它真正的猎物.
那少女一回往日地沐洗出汗的手,房院的主人慢慢沏着茶,抬眸淡淡地说:“枫儿,千面今日来过,取了一些枫毒叶,你过会去采一些儿。”
少女闻言扔起明丽的笑脸,问那静雅的青衣人:”他回来啦?是受伤了吗?为什么要枫毒叶?爹,他怎么不等我回来呢?”
对方闻合淡淡一笑,“应当是在首城受了些小伤,牵扯到了黑庵留下的毒,但无甚大碍,你别太担心了。”他一一回答女儿的问题,”他说有急事,有位朋友入城,明天再来看我们。”
少女垂下眼眸,嘟着小嘴嗔道:“看来是很重要的朋友了,活说最近这么忙,他还抽得出去…”
“砰砰砰…”有敲门声传来,少女又扬起笑脸推开古朴的木门。
门前是一个蒙面蓝衣女子,还在喘息,灰白色马间绑着红带,额间有淡蓝色锚纹,少女一时愣了神,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间。
“姑娘幸会”那女子作揖,“再下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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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蛙将神指的路到了城北,果然有一家医馆。
大门装修看起来已有些年头,散发着古色古香的气韵,并不显得陈旧。
烛衣小心地轻轻敲了敲门。
不久,便有个身着红衣的狐族少女轻轻把门打开一条缝,面若桃花,看向来人微微一笑,白发如雪。
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客人可是来看病?”
“姑娘幸会,在下烛衣,确实有疾相求。”
女孩儿把门打开,院内收拾得很干净,盆景物品布置得恰到好处,院中还有棵桃树,虽非桃花怒放时,但满树桃朵丰腴,灼灼艳色。未几,一阵温润如风的声音传来,烛衣此时还正看着桃花,闻声匆忙的转过身。
一袭墨白锈袍上银纹山花草木,眉淡眼亮,眸竖色赤,乌发如瀑,略随意的披肩,举止谦逊有礼。
本应是头发花白,两鬓微霜,皱纹布面的老头,却是个年轻模样,眉清目秀,头上灰白色的狐耳却和整个人都格格不入了。
他并非从屋里来,而是从长廊的另一头来远远踏步而来,身后是那女孩儿。
“前辈可是歧月薪医师?”烛衣作揖。
那狐狸神色微变,又笑着说,“想必姑娘便是五步师兄所言之人。那么,请先随我进屋。”
烛衣跟着进了屋,这屋内可算是“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充满着清香的草药味。
这大漠植株偏少,也不知是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客人先坐着,我去沏茶。”那少女匆忙离开,那老男人坐到她对面将折扇打开挡住自己的下半脸,熏黄的灯光照映下扇面上赫然而写着四个字“医德流芳”。
“姑娘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他叹道,“霜毒入体,永菱为印。”
烛衣默默点了点头。
“前辈,如何?”
对方微微一笑,“我这里确实有那几味药材,但是…还差一味,不过并不难寻。”
烛衣悬着的心放下。
“枫毒林”“歧月薪淡淡道”,我行医多年,只见这生在漠里的枫霜叶以毒攻毒之效最好,小姑娘,我这里已被护城者取走,你需陪枫儿一起去。”
谈话间那个女孩已经站到了身后,歧月枫没有说话,只是偏头期待地看她,烛衣拜谢,也不好推托什么,心里只疑心那枫霜林是她在路上和蛙将神远远看到的城周边火红连成一片的海,她当时很惊异,蛙将神却只是淡淡说:“被金沙改造过的抗旱树种罢了,界枫长得最好,最易成活,无非是用来看的。”
烛衣一路上跟上歧月枫搭话,她们聊得很投机,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以小道出城,士兵对歧月枫很尊敬,没有检查就放行。
烛衣不由问她为什么,最近这城内人杂,出入应当不会这么随意。
歧月枫一月神秘地凑过来,贴她的兔耳轻声解释:“因为我和他们的大上级是朋友啊.”
金沙城池制度与他国不同,城主为地方政府,主管民政,另有隶属中央财部的东主,收管财锐和地方营利机构,此外便是护城者,主管城内治安与保护全城安全,有一定的军政自由,但军权总归收于王城军部。
烛衣便问,“界枫的护城者?”
歧月枫嘻嘻一笑,点了点头,“千面啊,姑娘你可能不知,他是全金沙最年轻的年城者,他和我们的东家胧雪一样神秘,但我是他在城里亲近的朋友之一。”
“千面?”
烛衣没听过这号人物,她对金沙了解不多,只知首城的人物。
歧月枫又叹道:“他很强大,只是不愿显露,否则他的实力可以排进金沙风云榜前十的。”
“那他应该挺厉害的”烛衣说,一般护城者的实力都是是庸置疑的,不然做不了这个。
“而且千面超帅的”歧月枫花痴地说,烛衣看她眼里亮起粉色星星,但又暗下去,“可惜他说他有女朋友了,况且我不喜欢瘦的。”
烛衣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不想再听这位神秘的护城者的事。便岔开话题问她枫毒叶,对方却是叹了口气,欲者又止,最后憋出:“姑娘别考虑这么多了,我爹不会害人的。枫毒叶我用,千面也用,怎么会有问题呢?”
不知不觉间便走入了一片灼目的鲜色之中,烛衣被刺得有些睁不开,还是笑着说:“枫姑娘误会我了,烛衣怎么会质疑令尊,只是好奇罢了。”
缓了一会儿,那满山枫叶如血如金,像在燃烧它们的热烈,粉衣少女拉起她的手,牵引她向前去。
脚下落枫很厚,片片堆积,竟不大真实,好似在后退。不知何处吹来阵阵热风,落叶簌簌而下,像奏鸣空寂的曲。
歧月枫告诉她,枫毒叶要摘树冠上新鲜的-没有形元的两人只好硬爬。
歧月枫又叫她在下面用筐接住,自己熟练地爬上一株大的反常的枫霜木,枫叶如同桑槐般茂密,遮住了毒辣的太阳光线,打下细碎的白影。
烛衣看那抹粉色越爬越高,但不忧心,直至全部埋没在红叶之中,她才拿起筐喊:“枫姑娘,你动一动,我接住!”
歧月枫的笑声随着红叶颤落传来,“哈哈、烛衣衣,你看不到我了,是不是?”
烛衣忙接那如雨的红叶,抬起的脸上浮现更深的笑意,她答:“太高了,我真看不见你了。”
“嘻嘻嘻,我再弄掉一些你便的看见我爬得有多高了。”
随后烛衣落目红叶,飘酒飞扬,片片翩舞如蝶。枫叶精致的火红遍布天地,少女的笑声如银铃,如愿板轻扣,清越入耳。
一筐枫毒叶满得太快,烛衣忙说:“枫儿停下停下,已经够了。”随后她看见上方林冠分支处从人红叶中探出一个小小的头,雪白的发上插着几个枫叶。
歧月枫意犹未屋地下树,嘟哝道:“我没玩够呢。”火衣看着她乱蓬蓬的头发中间插着的枫叶,抬手给她拔掉了。
“头发这么乱了,还玩。”烛衣从随身的荷包里找出一小檀木梳子,轻轻帮她梳。
歧月枫实道:“有烛衣帮我梳...”
“哟西,两位美眉啊。”少女话只讲了一半,林中就传来了几声不合时宜的阴森笑声。
“看起来很好吃…大哥,我是真的饿了。”
“我也饿很久了。”
前后各出现了两只豺指和狼,面露凶光,个个手拿刀剑,精壮的胳膊和凶恶的脸上布满刀疤,显然是黑峰翻越长城的流寇。
烛衣歧月枫迅速收了笑容,神情严肃谨慎。
“你们是黑峰的狼,”烛衣蓝色的瞳孔迅速扫过四人,沉声道,“私自翻越长城进入界枫城边界,居心何在?”
为首的刀疤脸戏谑地看着她说:“这位小姐,我们又不是第一批翻越长城的黑峰人,况且哥几个也又过是出国过口饭吃,哪有什么居心啊。”
“你们过的饭是吃掉他国子民吗?!”烛衣冷冷问,而歧月枫却一言不发,沉默着。
“哪里哪里”一只长得相别人要顺眼几分的豺狼看着两人只是笑得奇怪,语气猥琐:“像二位这样的天仙我们都是先让你们体验登duan郎,做完大人再吃的,那些庄稼人怎么比得了二位呢。”
其余三人哈哈笑起来,为首刀疤狼舔了舔开裂的嘴,眼神里全是火热。
“我流浪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这儿可口的食物,这位姑娘,你不同于我吃过的所有女人,不过放心,我会直接先杀了你,给你痛快。”
烛衣将岐月枫护到身后,沉着脸抽出寒气逼人的透涯剑,轻轻一挥,便是空气被划破的声音。
“言语难堪,作恶多年,我先给你们一个痛快。”
“好剑!”刀疤脸见那剑精美不俗,寒气自溢,心中竟有了一瞬惧意,但又想对方不过一无形元的弱女子,就算会点三脚描功夫,也断然不是自己兄弟几个的对手,索性提起半人高的大刀,战意浓浓地说:“我先与你打一打,兄弟们,不要出手,我要这位美人跪着求我给个痛快。”
“狂妄,”烛衣吸了一口气,她也没有形元又如何,破风剑法举世无双,除却形元整个清水能与她打的都没几个。
“大哥,这美人不识抬举,直接杀了!”
“可惜了,大哥单挑可是一等一的牛。”
小弟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