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

华南路街边很多卖小吃的，以往白鸟逃课出来就买点吃的喝的，在华南路尽头公园的湖边一坐就是半天。卖小吃的大叔大婶们有一阵儿没见到白鸟了，直到今天下午，一个看着打扮就很贵气的女人领着白鸟走过来。

“他以前吃什么来两份。”

白鸟摆摆手，“一份，一份就够了，叔，您看着多加点料。”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白鸟殷勤地凑到妈妈跟前，又是锤肩又是捏肩，“妈，我跟好学生，不是，狮子同学，开学的时候确实有点矛盾。您儿子您自己知道，就是好惹事儿嘛，这后来嘛，倒是没有大矛盾。”

白妈妈白了白鸟一眼，“没矛盾你俩三天两头打架啊？”

“切磋，切磋。”

“切～你妈妈我每回跟狮子妈妈道歉说好话也很累的，能不能不打了？你这么打下去，我什么时候能蹭上饭？”

“哎——妈，这你得去劝好学生啊，我顶多是偶尔，偶尔看他不顺眼，约架可是他提的。”

白妈妈接过煎饼果子，拍了白鸟胳膊一巴掌，“放屁。狮子那一看就是个乖孩子，讲礼貌还懂事儿，跟你似的，让你跟你爸学个医就跟要了你的命一样。”

白鸟毫不客气地拿走一半咬了一口，“妈，这两码事儿啊，别扯。”

“你不喜欢信息素吧这个暂且不提，那也能学点别的医学呢？医院里那都是消毒水的味儿，哪能让你闻见信息素？”

白鸟撇了撇嘴，没反驳。

要不出家算了，真泡檀香里头，也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闻见什么奇怪的味道好。

“哎！狮子妈妈！”

白妈妈把剩下的小吃扔给白鸟，朝狮子妈妈走过去。

“赏你了，少欺负人家孩子。”

拎着小吃回宿舍的时候，狮子也在宿舍，还在看书。

“哟，现在想起来自己的人设了？”

狮子斜了他一眼，这人什么时候能是个哑巴？

“给，我特地出去给你买的，贴心吧？”

“油烟味太重。”

“啧，没毒就行。”

狮子把东西又放到白鸟桌上，“慢性毒药，你自己吃去吧。”

“嘿！我说你就这点挺烦人的，说话别这么呛。”

看着狮子没什么反应，白鸟接着躺在床上，靠着团成一团的被子，时不时拿点吃的塞进嘴里。

“好学生，打架虽然锻炼身体，但是名声不好。要不这样，你给我……捶背捏腿、端茶递水，一个星期。我就把东西还你怎么样？”

狮子冷笑一声，“哼，你要是真觉得不好，直接把东西给我不就行了？”

白鸟嚼着烤串，没吱声。

这么说是没错，但是吧……

真没个什么东西，以后怎么烦好学生呢？哪不成了纯纯找事儿吗？

“算了，打吧打吧。”

而下一次打架尚未开始就已结束。

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再一次传来教导主任的吼声。

“白鸟同学！请你，松开人质！”

白鸟松开茉莉花，带着歉意对着教导主任摊开手耸了耸肩。

“坦白从宽，这回约哪了？”

白鸟和狮子歪过视线，一个看向门口，一个看向窗外。

“既然被我截胡了呢，就别想着再打了。这个最近的成绩啊，我也有关注，狮子你呢，进步还是很快的，老师相信啊，过不了多久，进前二十，没问题。”

狮子低头认真想着，白鸟还有些懵。

我的战友好像要弃暗投明了。

这不妥妥成孤家寡人了吗？

“这个，白鸟啊。我跟你妈妈呢也沟通过，我觉得啊，其实家长的期望是次要的，这个以后的路毕竟是你自己走的，再说你这个赌气赌的很没水平啊。这高考考砸了，就是你喜欢的专业你也去不了，还不如按你爸爸安排呢。总之呢就是……”

狮子给白鸟一个眼色，白鸟回看过去。

嗯？

主任说你呢，听见没？

……没。

这时候你想什么呢，一会儿又得挨一个小时的教育。

我觉得你要抛弃我，弃暗投明了。

哈？大哥，你也知道是弃暗投明啊，投明有问题吗？

没问题。

别他妈发呆了。

白鸟回神去看主任，唾沫星子算给茉莉花洒洒水了。

“那你们就，最后这个，表个态吧。”

教导主任原以为狮子是好说话的，没想到白鸟是更积极的。

“主任，我觉得你说得对。你看我，既是学霸又担起了校霸的责任，这个负担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确实有点重，虽然我撑得住，但是！”

这一个但是，把主任吓得一哆嗦，热水一抖落，就掉进了花盆。

“我还是得长远考虑，这个世界没我不行，从明天开始，我就卸任校霸，争取……”

说着白鸟偷偷看了眼狮子，我争取啥啊？

“咳咳，主任放心，我们一定努力，争取给学校争光！”

“对！”

主任一口茶到了嘴边要喝不喝的，“呃……”

答应的这么干脆，主任一时也忘了要说什么。

白鸟指了指门口，“那我们，回去上课了？”

主任看看白鸟又看看狮子，“去吧去吧。”

“晚上一块儿回去？”

狮子走在前面没有停下也没有放慢脚步，“我上晚自习，你自便。”

陪着狮子度过了一个无聊的晚自习，两人走回了家。

“晚自习的时候，你在写什么？”

狮子按了电梯，“卷子啊。”

白鸟皱着眉仔细想着，“还有呢？稿纸上的是什么？”

叮——

狮子走到门口，拉开门，回头朝白鸟笑了一下，“想知道啊？自己猜去。”

“狮子回来了呀，过来洗手吃点宵夜。”

白鸟还愣在门口。

“臭小子，站门口不动干嘛呢？饿死你妈了，赶紧回来。”

“妈——我决定了，我……”

白妈妈扶着一脸激动的白鸟，“冷静，冷静。决定什么了？”

“我要学医！”

当晚，白爸爸接到儿子半年没一次的电话，还是聊的医学，老父亲很是欣慰，就是这儿子有点像不法分子。

“二次分化哪能是人为决定的？”

“哎哎，诱导分化这种药剂可是违法的啊，再说了根本没有这种药，这种实验都是违法的。”

“不是你小子，不会是绑架了哪个小omega吧？”

“哦，分化成omega啊……”

“啧啧，我警告你啊，让你学医是救人的，不是为了满足你一己私欲的，你要是真敢犯罪，那你老子我一定大义灭亲。”

“算你懂事儿，这个确实有其他因素，这样，你诚心想学这个呢，周末来我办公室做做。”

“我回什么回，我这儿到时候还有手术。”

“行，就这样。照顾好你妈啊，她胆子小，平时放学早点回家做好饭，实在不行外面买点，少给你妈买垃圾食品，那都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