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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

每当变幻时

我决心让自己当一回女主角。

这个觉悟觉醒在我十八岁那年,我对我姐说:“我要开始以我自己为中心了。”

我姐当时回头说道:“难道全世界不是一直以我为中心吗?”

我看着我姐,为自己心里的那股谦让的博爱感到骄傲,于是望向她的眼神带有淡淡的鄙夷。

我姐哈哈大笑,说:“真的,我认为大家都应该和我一个想法。”

我叹了一口气,一脸老成地对我姐说:“你知道我小时候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吗?”

我姐还在那儿笑。于是,我开始回忆小时候。

每一个女主角都要向读者交代她的来龙去脉,我不能免俗也不能搞特殊化。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小时候我压根儿不知道我爸妈是干吗的,一直以为我妈就是专职在家打小孩的,打完我姐来打我,打完我再去打我弟,左右开弓,马步扎稳,什么衣架竹条信手拈来。我妈打人的名声响彻街坊邻居、亲朋好友。不过,我妈是拒绝承认小时候打过我的,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我彻乖。于是我只能给她模仿她当初打我时说过的话:“不要你姐说什么你都听,你姐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不要学你姐知道不知道?!”没错,每一次,我妈打我都是因为我姐。

因为是亲姐妹,我小时候的记忆几乎都绕不开我姐。我姐一直是一个霸气侧漏的女子,我弟小时候每次哭哭啼啼都是她一拳挥过去教他做人道理的。我姐小时候有一个系列的照片,跨骑在石老虎的背上,长卷的头发爹开来像只狮子,那个造型真是太适合她了。据说当年她非要跟着我爸去出差,我爸不会扎头发,无心插柳搞出个那么符合女儿人物性格的发型。

在那个系列的照片里,我姐都是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她说因为我爸把她头发扎成那样,走两步就掉,她很生气。我妈说:“谁让你非要跟你爸去出差?”我妈觉得我姐很任性。

不过,即便我姐的头发爹毛成那样,也难掩她的姿容,她小时候确实很漂亮,大眼睛,鼻梁高挺。加之我妈那时候挺时尚,自己去烫头发也把我和我姐带去烫,我们俩满头的卷发,大家都夸我们,说可爱得像两个洋娃娃。当然,大家主要是夸我姐,我是附带的。

我在童年阶段毫不出彩,不像我姐,随便搬把小椅子往门口一- 坐,我家后门那所中学的学生每次路过都要啧啧赞叹。偶尔我姐不在,他们还要往我们家里张望惦记。

总的来说,我姐长得美,但脾气不太好,她这样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我这个丑小鸭般的女主角。在我讲故事前,你们可以自行想象一个关于丑小鸭华丽蜕变的故事。毕竟,你们现在不想,后面就会被我带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我小的时候不能完全说是五,眼睛是很大很圆的刚出生那会儿据说是很惊艳的。我阿姨说没有见过哪个婴儿一出生就那么漂亮,雪白的皮肤,但目消秀。笑起来有单边酒窝,多么有戏剧性,对吧,这就是个女主角的光环。

更有光环的是,我出生那年超生抓得很严,我爷爷是希望我爸能把我送走的,这样的遭遇,不是般人能有的。 这就注定了我“不平凡”的一生。

我当时读的寄宿学校在我们县城真可以算得上是贵族学校,那里有最好的教育和师资,现在回想起来我依然觉得很多理念和教学方式都是很先进的,我也从中学到了很多良好的习惯,但也仅仅是学到而已。

我和我姐同校但其实基本不往来,隔段如隔山。我们在各自的年级成长着,各自经历着属于自己的故事,我们互相影响也互不影响。还有我弟,那个在我们女孩梦幻的世界里没什么存在感、过家家只想让他当宠物的男孩子,其实也有他自己的成长经历。

我们的成长经历会有些相似,但是不可比较,身边的人事也总在不同的时间段给我们不同的评断,让我们迷失或成长,但我们对自己的看法才决定了我们成长的样子。

我决定让自己做女主角的那一-年,忽然明白人对自己的评价其实才是启程去看世界的出发点,当然我姐那种“以为大家都应该和我一一个想法"的出发点是莫名地高了一些,我这种“我很普通”的出发点应该算是正常的。

我小学的时候,外界和我自己都觉得我长得一般般,班里有些讨厌的男生,排个队都要对女生指手画脚。我记得有一次,有一个男生对着我说,你长得一般般。我当时就那么木木地站着任人说,换现在我肯定会说。你再说一-遍试试。

后来这个男生追了我很多年,当然,这不是一个光芒四射的逆袭故事。我只想说,每个人都在不停地改变,人生在完美和悲惨之间,有一条线叫平凡。 每当变幻的时候,我们会更加明白这个道理。

我在那个变幻的缝陈里看到自己的失败成功胆怯、懦弱,以及成长,还有一个叫江绍修的男生。

我是在十八岁那年遇到白嘉亓的,在这之前,我姐已经认识他了,他们初中在一个学校。

我姐初中考去了另一个寄宿学校,离家更远,在市区。她的适应能力很继:学习能力也强。她去上寄宿学校,我爸妈都不担心,反而公花怒放。因为送走了家里的小霸王。我和我弟也开心了一段时间,没有大姐在家发火揍人,颐指气使,大家都很愉快。不过过了几天,我就开始有点想我姐。那时候,我经常给我姐写信,我姐也给我写信,在信里我和我姐说学校的一些事情。我初中就在家后门的学校里读的,每天过着“上学-放学-回家”的简单生活,爸妈都不怎么管我,我说,这就是自由。我姐特别羡慕,她也和我说她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我第一次听我姐说起白嘉亓是和我的一次经历有关。有一天放学,我没有像往常一一样走大路回家,买了文具之后,仗着自己熟悉地形,我从文具店的后门出去,穿过一条笔直的小巷,往家走去。这条小巷,我从小就很熟悉,没想到会在那里遇到一个有点眼熟的坏人。那是个高中男生,父母离异,他跟着妈妈生活,就住在我家不远处,我上学偶尔遇到过他,他总是阴沉沉地低着头。当时,那个男生要对我行不轨之事,但我懵懂无知,他拉扯我的衣领,我却在护自己的书包,只怕被抢了里面的钱和作业本.....这就是学生的使命感,面对打劫,首先想到的还是作业。

后来是一个路过的叔叔救了我。这个叔叔住在我家隔壁,他建议我妈去找对方的妈妈理论,但我妈和我样单纯, 没把人往坏处想,她问我有没有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说不清楚,只说他要抢劫但我的钱没被抢走,我妈闻言就作罢了。那个时候我爸经常不在家,我妈觉得大家还是和平相处的好,她寻思那个男生以后应该也不敢了。许好我姐回来后,我天真地把这事说给她听,我说有人想抢我的书包难不成是想帮我做作业?为此,我姐质问我妈有没有去找那个男生的妈妈理论,我妈说都是邻居,人家知错会改的,不要弄得太难看。我妈的态度让我姐很生气,她觉得就需要让欺负我们的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有一天,我姐带我和我弟出去吃早饭,路过那个男生的家门口,姐跑过去踹了那个男生的家门,然后男生的妈妈出来了,我姐对着人家就开骂:“你儿子想抢我妹妹的钱!不要脸!你管好你的儿子!”那个悍妇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说我姐姐血口喷人,凶得不得了我姐就开始用她学校里学来的脏话骂人了:“臭三八!”骂完这个,我姐就和人打起来了, 别看我姐姐年纪小,成绩好,打起架来点都不让人占便宜,把我和我弟都吓哭了。

在遇到白嘉亓之前,我姐算是我心里的英雄。

因为和人打架,还是和一个大人打架,我姐免不了被我妈打了一顿。那天晚上我们躲在被窝里,一句话都没有说,感觉挺沉重的。

后来我问我姐还疼不,我姐没理我,我觉得她是在生我的气,毕竟她为我出头,但我妈打她的时候我却没有护着她,就躲在一边看。有时候我胆子真的有点小。

就这样我们闷闷不乐地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我们就和好了。我妈来问我姐还要不要和人打架, 我姐头一扭说“见一次打一次”。我妈被气走了,我忍不住笑了。

因为这件事,我姐和我说起他们学校里的坏学生。我姐说她最讨厌那些坏学生,就会捣蛋。我问她在学校里有没有打架,我姐说那倒没有,作业都多死了,哪有时间打架。我笑个不停。

姐说他们学校里最差的一个学生留了一级,现在在他们班里,叫白嘉亓。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白嘉亓的名字。我姐说他很差劲,早恋,打架,横行霸道。于是我脑子里想到的白嘉亓的形象就是那个在巷子里想欺负我的男孩子的形象,有点猥琐阴沉。

我姐还和我说,他们老师说好好学习就是为了以后能去环境更好的地方。我姐说老师这话其实是说给白嘉亓听的,他觉得白嘉亓是污染环境的人。

我听着觉得也是,我对白嘉亓的印象不怎么好。

我问我姐:“他很会欺负人吗?”“会啊。”我姐说道,“家里有钱,打了架都靠钱摆平的。”“那真的很差劲。”我说道。我姐点点头。“家里有钱是什么样的?”我又问我姐。

我和我如小时候对钱的概念很模糊,我姐显然也是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她想了半天,说:“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不像我们买什么都要经过妈同意。”我觉得有道理。

我姐打架的光荣事迹在我们家族迅速流传,没两天,我爷爷就来我们家了。我很怵我爷爷,因为我从小就觉得我爷爷他们都不喜欢我。以前我和我大姑的儿子一起上幼儿园,每次我爷爷来接我们的时候,我都特别犯怂,呆呆地讲不出一句话来,我爷爷私底下和我爸说我傻乎乎的,胆子太小了。

我爷爷来和我妈说我姐打架是不对的,传出去让人笑话,我妈说骂过我姐了,我爷爷就说我小叔家的女儿特别乖。

我爷爷又问了我们三个的成绩,我妈说我的成绩最近进步很大。的确,我上了初中之后成绩慢慢变好了,可能是因为在我妈身边,我发现没有我姐,我妈不太爱发火了,于是每天回家特别有安全感。然后我爷爷就说起了我那个表哥要转学的事。他说他琢磨着就转去我们学校我的班级,还能让我给他做做辅导。在我印象里,我那个表哥和我姐一样,很爱发脾气,像个定时炸弹。我妈自然是答应了,因为我们家但凡涉及我这个表哥和我大姑的事情,没有人是不答应的,全家凡事都以他们为先。原因是我大姑年幼时生病落下病根,得了小儿麻痹症,不能走路,一直坐轮椅, 她的人生从开始就比我们不容易。

我表哥转来我们学校我们班,还成了我的同桌。他很酷,很内向,不爱说话,脾气很暴躁。一开始我试图和他说话教他写作业,他都不理我,我就放弃了。但后米他考试成绩不好,我爷爷就怪我,我压力很大。

不过,我也挺可怜我表哥的,因为他真的没有什么朋友。我常常看到他试图和。 些男生-起玩,但都玩不到一块儿, 因为他总是很容动相别人发生冲突。他和人打架, 我就提心吊胆,初中三年我真的觉得压力很大,在我表哥人缘奇差不受待见的对比之下,我好像就显得挺讨同学喜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说话就有人听了,有人想要和我表哥打架,我冲过去不让打,人就走了。

我表哥喜欢的女生在隔壁班,让我帮忙去递情书,结果不到两次,我开始收到隔壁班男生的情书。

那个小学说我长得一般般的男生 也在隔壁班,他叫陈飞。是他有一天把我的变化告诉了我,他和我说:“林北念,你变漂亮了,他们说你是班花。”一个从小被人说黑说丑的女孩子在不知不觉中慢慢长开了.对每个女孩自己来说都很惊讶。

我被陈飞夸赞的那天,回家特别喜滋滋地把他的话学给我妈听。我妈回答说:“你本来就很漂亮啊。”

我不买账,说道:“你们以前都说姐姐漂亮没有说我源亮!中“也有说你漂亮的。”我妈忙着做饭敷行我道。我怎么也记不起来他们什么时候说过了,被人夸漂亮,是我觉得自己优秀的开始,虽然很肤茂,但也是很真实的改变。第一次的改变在我的青春期就是这么不知不觉开始的。但这样的改变是很缓慢的,我在学校里进步了些,但在和家人的关系处理上,我依旧做得不太好。

比如我和我表哥,同班同桌同一家人,但其实他对我并不熟。我表哥一家是和我爷爷住一起的,因为我爷爷不放心我大姑单过,因此我时常在爷爷家里和我表哥相见,在家里我表哥对我也是爱答不理的,他只沉迷于游戏。

我爷爷因为从我表哥那儿问不出在学校的情况,就拉我一直问。我被问得很紧张, 回答得结结巴巴,我爷爷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真的很担心我脑子不太灵光。我大姑比我爷爷亲和很多,她拉着我的手说辛苦我总是教我表哥作业。我大姑是个很好的人,她脸上总是带着笑意。但她的感教也让我觉得有负担,因为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帮到表哥什么。所以不管哪特表现形式,对我来说效果都是样的, 我在我爷爷家所能感受到的都是我表哥很重要。我并不是那个重要的人。

自在的我觉得自己很敏感,在这些事情上我很佩服我姐,她在哪儿都是自在的不过也是因为如此,我并没有因为外貌和学业的改善就像个暴发户一样扬扬得意,相反我的脑子里有落差的冲击和思考,我变成了一种很矜持清高的样子,感觉自己想得看得比别人透彻,这才是我最特别的地方。我爱上了对才华的一种追求,我暗恋的第一个男生就是我们班的班长,一个才华横溢的男生。

第一次暗恋一个人,我心里很雀跃,我把这事在信里和我姐说了。我把那个叫张广牧的男孩说得非常优秀,成绩好,会弹钢琴,长得也干净,班里喜欢他的女生不少,不过我觉得他喜欢我。

这封信我写得很害羞,寄出去后我就一直在等我姐的回复,可我姐没有回复我,我很失望。后来我姐放假回来,我就质问她为什么不给我回信,我姐说她没收到信。

我这才知道,我给我姐寄信的那几天刚好大暴雨,再加上白嘉亓把他们传达室门口的消防栓撞坏了,传达室的信箱都被淹了,根本就没有信可收。“消防栓怎么被撞坏的?”我很惊讶。“摩托车撞的啊,他在学校骑摩托车啊。”我姐说。

我感觉这事超出我的认知了,我说:“怎么有这样的学生”我想象的白嘉亓就是个暴力分子,长得又傻又蠢一身蛮力。

初二下半学期的时候,我差点发生了-段感情。那时候我每天都在读伤感文学,弄得自己特别优郁,,看谁都觉得有点幼稚,就张广牧我觉得还挺有深度,因为他很能聊,好像什么都知道一点。初二下半学明,全班位置调换,就我和我表哥的没有换。然后张广牧坐到了我的前面。我们两个在学业上频频有交流,,我和张广牧的“绯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的。

说实话,我当时挺喜欢这个绯闻的,很有种甜蜜的感觉。一个具有了绯闻的女孩,她就感觉自己好像长大了。不过我当时很懵懂,以为感情就是这个样子的,每天在一起学习,我问你题目,你教我解答,单纯美好。真正意义上的男女关系对我来说是一片空白,我以为张广牧也是这么想的,那时的我还不知道男生有时候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我表哥一直很不喜欢张广牧,每次张广牧转过头来和我讲话,表哥都白他-眼 ,说他特别能吹牛。张广牧从来都不和我表哥计较,我觉得他人特别好。

有一天放学,张广牧约我去学校借书室一起找书,我答应了。放学的时候我让我表哥先走,我表哥一听说我要和张广牧去借书室就说:“跟他去什么去?”“你别这样,他人挺好的,你怎么老和人吵架?”我不解。二米房“他很色啊!”我表哥这么回答我。

我很惊讶,这种形容词我偶尔会听到男孩子之间互相说,初中那个年纪这么骂对方其实是让人很难堪的,我感觉我表哥对张广牧的评价实在是有点过分了。

“色”这个字,我对它印象真的是很坏的,于是我和我表哥说道:“你不要这么说别.....说别人” 我当时是个气势特别弱的人,每次和人理论我都感觉自己的脑子空空的,好像木头。

我表哥白了我一眼走了。

我收拾了书包去借书室,张广牧在等我。不知道为什么,被我表哥那么一说,我再看张广牧感觉好像也没那么喜欢了。我当时想,年少的感情是不是都这么脆弱,那种普通的好感真的薄得像纸。

我和张广牧在借书室找书,这个借书室不大,摆了五个书架,有点拥挤。平时借书室里没什么人,就一个老师坐在门口,可以说里面是挺封闭隐蔽的。

年少不经事的我有点傻,完全没想过张广牧私下约我在教室以外的地方见面其实是想和我表白,所以当我们走到借书室的最里面,他忽然一把抓住我手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差点喊了起来,被张广牧一把捂住了嘴。而在张广牧捂住我嘴的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有点恶心。张广牧就这么捂着我的嘴和我说他喜欢我,问我要不要做他的女朋友。我僵住了,而张广牧不等我回答,就胸有成竹地放下了捂着我嘴的手,脸凑过来就准备亲我。我看着张广牧靠过来的脸,脑子里冒出一个全头一我以后要离男生远 一点, 真的就是这个念头。

我条件反射地重重地推开了毫不设防的张广牧,惊恐地看到他掉坐在地上,我就赶忙跑了。我-边跑-边觉得太吓人了,原来 一个你只是有好感却没有用心去相处了解过的男生忽然想和你有肢体接触,是这么让人倒胃口。

而真正让我对这个男生彻底倒了胃口的是第二天,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看见我表哥很生气对我说:“张广牧说你和他接吻了,是不是真的?”我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恼羞成怒,差点被气哭。要知道我早上出门去上学的时候还对张广牧有点歉意,毕竟昨天推倒他太不礼貌了,应该好好拒绝人家。虽然我有点恶心他。

我表哥没有看懂我的表情,他说:“看吧,我就说他很色!”我眼泪掉了下来,我表哥被吓傻了。我委屈极了,觉得全世界就我最倒霉。为什么前几天还觉得挺喜欢的一个人忽然就变成这样了?我对感情这种事情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就在我特别无助的时候,我表哥帮我出头了,他爬上桌子踹了张广牧一脚,让他也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打你没商量,什么叫措手不及。不过,我表哥那一脚太重了 ,而且踢在脑袋上,那人轻微脑震荡。我为这事又哭了很久,因为我表哥要被处分。我感觉生活好像一下子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的。

我表哥要被处分,我们全家人都慌了。我爷爷问我表哥为什么打架,我表哥不说,我爷爷就问我。而我不敢说,这件事也随着表哥的处分而落幕,我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我真的好讨厌好讨厌张广牧。

表哥被处分的那个晚上我在床上辗转反侧,面朝窗户,窗帘没有拉严实,月色漏进来酒在我书桌的作业本上,旁边躺着我的笔。我想,笔这东西好神奇,它能记录一切的快乐和优伤。我想起之前写给我姐的那封有关我暗恋张广牧的信,真庆幸它被水给淹了。

然后我忽然想起白嘉亓这个名字,其实真该感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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