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同床共枕

沈冉摇摇头，“我不要自己一个人睡，我之前都是和小狗狗一起睡的，呐…狗狗不在了，哥哥和我一起睡吧？”

沈熠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哥哥从后天开始教你本事好不好？”

沈冉想了想，点点头。

“新时代的女性啊，总要学会些本事，才能在乱世中谋求一席之地。”

沈熠把沈冉安抚到被窝里，自己则坐在外面，哄她睡觉。

“哥…”不一会儿，沈冉就被沈熠哄睡着了。本来沈熠是想走的结果这小丫头死死地拽住他的手，无奈之下沈熠只好在她的身侧睡下。

夜里，沈冉说了好几次梦话，内容大抵不过就是“姑姑…我不会再…犯错误了…”“姑姑不要再…打我了。”

沈熠盯着她，却发现身上似乎有些旧伤。

第二天一早，林天佑过来给沈熠送衣服，昨天他们两个走了以后，自己买市场转悠了一整下午才给买到衣服，结果进入房间却看见这一幕。

沈熠穿着睡衣，里面躺着个小丫头，穿的还是男人的衬衫。

林天佑嗷一声叫出来，沈熠抬头去瞅。

“好啊，沈熠，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这就去和余先生说不干了！”

？

沈熠有些懵，昨天晚上并没有睡好，“你在干什么？”

沈熠掀起来被子，床单上却有红色，这让林天佑看见了，他又嗷叫起来。

“沈熠！你还是个人吗？她才多大啊！”

“林天佑你是不是有病？一大早上上我这发疯。”

沈冉在被窝咕蛹着，探出来个小脑袋，表情似乎有些难受。

“哥…”

“怎么了？”沈熠没空管林天佑的发疯。

“我，我肚子疼。”

沈熠想掀开被子，看见床单上的红色，似乎是觉得林天佑误会什么了。

“你以前也这样疼过吗？”

沈冉摇摇头。

沈熠也不得不给沈璐打电话，可沈璐却去了医院，这下只得自己想办法了。

“林天佑，你去买点女孩子小日子用的东西。”

林天佑有些懵逼。“这…啥是小日子啊？”

沈熠无语，只得跟他说“在厨房里，你去拿汤婆子灌上热水给冉冉放在被里暖和着，我去去就回。”

沈熠换上衣服，就跑出去了。

等到回来，手里拿着几条布。

“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跑的倒是快！快说，你把她怎么了？你还有空去买布。”

沈熠给林天佑一杵子。

“你要是实在闲的难受，就去多烧点热水！”

林天佑灰溜溜地去厨房了。

沈冉有了汤婆子，这肚子倒是比之前疼的轻了些。

“冉冉，怎么样，还疼吗？”

沈冉摇摇头，沈熠把她拉起来，告诉她。

“冉冉，你这是小日子来了。你是第一次吗？”沈熠又递给她些东西，“你去卫生间，把这个换了，知道怎么换吧？”

沈冉有气无力。

“嗯，没成想竟然来的这样早，难怪会疼的这样厉害，可能是冬日里洗衣服烙下的病根吧。”

沈熠扶着她去了卫生间，自己则去换了床单。

林天佑又拿了个汤婆子过来，看沈熠在换床单，免不住有些八卦。

“熠哥，你这什么情况？”

沈熠白了他一眼“我说了，我比你小，你不用叫我熠哥，还有，你要是再胡思乱想，胡说八道，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狼。”

林天佑瘪嘴。

“怎么样，最近有什么任务？”

“目前还没有，只是戴先生说，让我们常用便装去看看亚尔培路，看看周围的地形和人员流动。”

沈熠面色一沉，点点头。

“你去帮我办件事情，去看看清心女中年后有没有招生计划。”

“啊？”

“那是所教会学校，冉冉适合去。”

林天佑咂舌。“我说，你这是买回来当童养媳，还是当爹的？”

“你再这样闲着无聊，我就让余先生给你派点别样的任务？”

林天佑摇摇头，“行行行，你是大爷，我从了还不行了吗？”

沈冉在门口听了半天，沈熠招手让她进来。

“自己身子什么样不清楚吗，要听什么下次进来听。”

沈熠把汤婆子递给她，沈冉抱着坐在沙发上。

“哥，我真的要上学吗？”

“我说了，那就得去。学些东西傍身也是好的，等你身子好一些，我带你去学学防身的技能。若是想在这乱世中立足，恐怕但学些知识是远远不够的。若是只有知识，就像那些只会在报纸上打打嘴仗的文人，若是真上了战场，又有谁能提刀杀人呢？恐怕有些草包连鸡都不敢杀。”

沈冉听着他的说教，只觉得自己很获益颇深，是啊，自己老想着挣脱封建的束缚，可是到头来还是身不由己，或许沈熠，会是自己的转机。

民国二十二年 一月二十五日 除夕

沈熠带着沈冉回了他姐姐那里，沈璐盯着沈冉看了好半天。

“阿熠，这是？”

“我叫沈冉！阿姐好！”沈冉抢答道，由于是新年，沈冉穿的也喜庆了些，偏红色的花袄在她身上显得更有些活力，给自己扎了个双髻，更显的娇小可人了。

“阿姐，这是沈冉，我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

沈熠揉了揉她的脑袋，“去那边坐一下。”

沈冉点点头，乖乖坐在那里。

“你打算怎么办？”沈璐看向坐在那里的沈冉。

“阿姐，今天是过年，你非要说她吗？”

“阿熠，你不清楚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吗？”沈璐压低声音“你在为戴笠卖命，你以为你的脑袋还在自己的脖子上吗？早就已经在人家戴笠的裤腰带上了，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娃娃你也敢买？若是出事了，谁负责，你，还是她？你又有几个脑袋？我听天佑说你都已经和她同床共枕了？”

“阿姐，你就不要听天佑胡说了，我会负责的，而且她的底细，我清楚的很。”沈熠特意加重了后面的语气。

“阿姐，今天是除夕，而且，我已经可以为自己负责了。”

沈熠微微颔首，走向沈冉。

独留沈璐站在原地叹气。

余应年看见沈璐一人，便走到她的身后，轻轻把手压在她的肩膀上“怎么了？”

沈璐盯着沈熠的方向“应年，你说人会从小变化的这么大吗？阿熠我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了，怎么会这样呢。”

“不要担心了，阿熠已经不是小孩子，该放手了。”沈璐拍了拍余应年的手。

零点

余家的院子里点燃了烟花，烟火升上天空，炸裂成各式各样的形状。

“冉冉新年快乐。”

“熠哥！新年快乐，我要永远都和哥哥在一起！”沈冉跳起来去抱沈熠，两个人的影子在烟火的光亮中，更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