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个月,我和冬青都没有下楼走动,病房里很闷,我和冬青就在一起玩游戏,玩你画我猜,玩真心话大冒险,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我们仍旧玩得很开心。我们有时候会一起听歌,正好爸妈给我买了一台智能手机,我记得小时候爸妈说成年了就给我买。如今我成年了,再拿到这个东西却没有小时候的那般兴趣了,小时候总期待着新的事物,现在却害怕变化,我怕我知道这世界繁华后会留恋,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没有那么坦然。
我还记得我曾经偷拿爸妈的手机听歌,在无意间我听了《倾尽天下》此后就开始听更多的古风歌。这个时候古风歌并不是很火,我对这个圈子了解也不多,只是喜欢而已。我开心地向冬青分享我听的歌,他只笑吟吟地说他也喜欢。他说,他想我唱给他听。我想了很久,开口唱了一段琴师。
“月光常常常常到故里,送回多少离人唏嘘。咽着你喂给我的那勺热粥,这年月能悄悄的过去……”我曾经瞒着爸妈买了个mp3,就下载了《琴师》,只可惜后来被同学扔掉了。
想来 ,我挺享受用mp3的时光的。当时很多人在用mp3、mp4,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里的孩子,大多是到了成年才有自己的手机的。
我和他们一样,在熄灯后偷偷听歌。他们会聚在一起讨论,这首歌怎么怎么样,但我不和他们一道。他们讨论的歌我都不会听,我不喜欢他们,连着他们喜欢的歌一起讨厌。
我也从不说自己喜欢什么,我只记得初中时我说我喜欢琵琶,他们便将我的琵琶扔到垃圾堆里。我只会刻意地、精心地将我所爱之物保存好,不露出马脚,不让他们抓住我的“软肋”。仿佛这样,他们便不会真正伤害到我,我只需做出无所谓的样子便好了。可风过都留痕,他们对我的欺凌,会永远刻在我的心里,我会一直带着这样的伤疤走过余生。
我这样小心,只不过在保护我珍视的东西,即便在他们眼里这些东西可以随意践踏。比起践踏我来说,践踏我所爱之物,更令我心痛。
但冬青和那些人不同,我与他同住病房的这几个月,我已十分清楚,他和他们不同。但我却直到这时候才肯将我的珍宝小心地捧给他,我一直不敢,我怕他觉得无聊,他们对我的伤害太深了。
“《琴师》啊?音频怪物的歌我也听的,还有《长安忆》,你应该也听过。你唱歌这么好听,怎么之前都没听你唱过。”冬青的反应让我松了口气,看来是我多虑了。
我不应该这样想他的,他和我相处这么久,从来都是很尊重我,他那么温柔良善的一个人,怎么能被我防小人般防着呢?
我回过神来,笑着点点头:“听过的。我唱歌也不怎么样,我怕你不喜欢……”
“我怎么会不喜欢呢?是有人说过你吧?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不必管他们说什么的。”冬青似乎看出来了,出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