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上人流涌动,人聚集最多的地方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因为这里新开了一家酒楼,老板家大业大,为庆祝开业,卖艺的杂耍的各种花式玩意儿接连不断,没多久人群分散开两边,舞龙舞狮的团队变换着姿势从远处蹒跚走来。
“再过几天就是她的婚礼,就问你是怎么想的?”不轻不重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嘈杂的人海里如同石沉大海再无回应。声音的主人推开挤过来的人快速走了几步。
“只要你需要,兄弟拼了命帮你干废那性傅的把人给你抢回来。”没得到回应的男人不死心的走上前继续追问。
“……你吃饱了么?吃饱了就睡,别想着有的没得!老子还不至于没用到需要兄弟帮忙。”一直沉默着的人脚步顿了一下云淡风轻的说道,随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了,从他握紧了拳头不难看出他好似在忍耐着什么。他何尝不想把人抢回来?可他以前是浪子现在是土匪,他拿什么身份配她给她幸福?
所以他带她出来又亲手把她交给了别人……
【把她交给我就好。我是她的未婚夫。】
【真是未婚夫又怎么会让她在眼皮底下经历这种事情?】
【和您没关系了,她是我的人以后由我负责!】
【还是说您忍心让她跟着您风餐露宿?】
“有时候,我是真搞不懂你的想法,只知道我们做土匪的啊对于在乎的东西呢,就该势在必得!不择手段也到弄到手!”说着那人将手里一粒花生豆准确扔进了自己嘴里。
“李云峰,她是照进我世界里唯一的光,也是我拿命珍惜的人。”他没有回头语气沉重的回复了一句。
“……行了,知道你小子是个情种,我也就不多说啥了。咱们喝酒去。”李云峰挑了挑眉毛揽着对方肩膀大步往酒楼走去。
与此同时,人群另一边一男一女从相反的方向走了过来,男人身材高挑容貌俊美带着一架银边眼镜嘴边挂着极具亲和力的微笑,他时不时摸摸身旁女人的头发,而女人时而认真听着时而低垂着头露出小女儿般娇羞的姿态。两人赫然一对神仙眷侣,突然一阵风吹过女人长发被吹乱,抬手撩起紧贴脸颊的发丝时本能的朝边上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似乎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笑容僵在了脸上,没等她好好看清这时过道中央来了一条舞龙队,耍闹的队伍遮挡了他们的视线。“兰儿,怎么了么,她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没什么,大概是我想多了。”“我想我们走这么长时间你大概也是累了。这样吧这里离我们家酒店也不远,我们一起过去吃顿饭吧。”男人笑着弯起手臂。“好。”女人笑着回应,同时牢牢的挽住了男人的手。
转眼到了婚宴当天,半个北京城几乎都在庆祝这突如其来又顺理成章的喜事,豪华的黑色轿车穿过礼花路径直开到了郊区外的教堂门口。一对新人在神父的引导下走上了高台。相比起新郎的从容不迫,新娘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想那天看到的背影,真的是他么?可他不是拿了钱干脆的走人了么?算了她怎么还忘不了他。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柳燕兰,你是否愿意嫁傅伯安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神父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空当当的教堂里,然而等了五秒没有等到任何回应。教堂里坐满了人可此时更是鸦雀无声。“新娘?”
“我,愿意!”身穿白纱的女人眼含热泪点了点头。
“傅伯安,你是否愿意娶柳燕兰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身穿白色西装的斯文男人凝视了女人片刻,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不解其意的时候,唇角微扬浅笑着回应。
“接下来有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从此天长地久永不分离。“……”神父面前两人相对而立彼此交换了戒指。直到左手无名指被戴上了一枚造型精致的钻戒,她睫毛轻轻颤了颤终究还是颤巍巍的举起了另一只戒指。
“我的爱,我用这独一无二的戒指套牢你,让你只属于我傅伯安一个人。”戒指戴上以后男人一把握住女人的手将有些娇小的人儿捞进怀里,侧脸停在女人耳边轻轻吹着气,温热的气流让她有些不自在,不知为什么现在这个男人让她感觉有些毛骨悚然。全场响起爆炸般的掌声。
教堂外,特意打扮过衣着整齐的魏迎秋靠墙而立,举起酒壶仰天喝了一口。“燕儿,祝你幸福。”说完便没有再留恋的转身离去从此再也没人见过他,可他不知道未来的很长时间内他都会为这个决定后悔的肝肠寸断。
20年后的某天,他跟着寨主马铁良唯一的宝贝女儿马云汐下山实行暗中保护的计划,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后来他听说傅家开始没落,就忍不住担心起某个总喜欢逞强的女人,会不会被连累,当下决定去找人打听,然而打听来的消息让他再也坐不住了。
京都某家茶楼,穿着不起眼的两个人前后脚走了进去,随意坐在靠角落比较隐晦的位置。只听一人涛涛不觉的说着什么,另一人脸色则是越来越黑。
“他娘的,狗东西居然这么对她!我这就毙了他去”男人青筋暴起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暴怒的几乎控制不住情绪掏出一把手枪就要往外走,好在被对面人拉住了。
“爷,傅家虽然经历变故,但也不好惹,在北京城内盘踞多年,又和多方势力有所勾结,贸然前去只会白白送命……”那人眼神诚恳的劝解道。“如果不介意,交给我,我来帮您把人给您带过来。”
“先生,有什么需要尽管提!”一想到可能会害了她便只好作罢,只有这一次他输不起,抬眸时对眼前留着平头的小年轻拱手道。说起来与此人结缘还是之前打听情报那次,为了捉拿大马贼马铁良赚取赏金,后来也不知怎的赏金没赚到还入了那人的伙,更巧的是有一次山里一次大行动碰到这货被人追杀,顺手帮了个忙。因缘际会就出现了现在的场面。
“哪里,您客气了,要不是上次您仗义相助我就栽那群王八蛋手里了,说起来也怪我平时太嚣张得罪了不少人。。总之,以后您若有需要天涯海角我梁轩一定全力相助!”青年挠了挠头笑的格外阳光。
午后光线充足,天气十分炎热,大户人家的太太们个个聚在凉亭树荫下乘着凉喝着茶水,好不自在,这边入眼皆是红砖绿瓦片,沿路踏着青石板小路就到了傅家别院,绿树环绕周围让整个宅院尽显生机勃勃。然而就这样看似宁静又富丽堂皇的宅院里隐隐约约传出凄厉的喊骂,还夹杂着阵阵鞭打声,声音从后院传出,放眼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灰黑色相交布衣挽着斑白长发的粗使婆子拿着长鞭用力抽打着一个披头散发被捆绑着跪坐在地上的瘦弱女子。
“说,那个龙凤玉佩是不是你个贱人偷偷拿去了?”
“说过没有……就是……没有!”哪怕一身狼藉浑身再无一块完好皮肤,女人也丝毫不肯示弱,只是倔强的盯着眼前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的老婆子,披散的长发被汗水湿透密密麻麻黏在脸上,在她苍白的脸上隐约可见碗口大小的一块烫伤疤。
“停手吧,吴妈,我看啊,这柳太太性子执拗,再问也问不出个东南西北了,我看还是把她先关柴房里饿着吧。到了晚上老鼠虫子之类的啃她血肉的时候看她还说不说!”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女人,约摸三十岁出头坐在不远处树荫下翘着尾指悠闲的品着茶,只见她抬眸看向这边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是,是,薛姨娘,咱谨遵您的吩咐。”老太太变脸非常快,堆满褶子的老脸在面对女人一瞬间笑开了花。在女人挥手示意后起身拖着地上女人就往柴房走。
“哼,要不是看在你对老爷还有用,哪还能有你的容身之地啊。”女人冷笑着看向茶杯中自己的倒影。而此时她没注意到的是在某和墙头花草密集的位置有一抹身影一闪而过……
入夜,柳燕兰感觉自己浑身发冷于是搂着双臂将身体往柴堆位置挪了挪,谁知一不小心摸到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借着微微月光心惊胆战的看过去,果然是一只死老鼠,她吓得尖叫了一声拼命往远处挪了挪。在抬头看看角落天花板,能藏污纳垢的地方几乎挂满了蜘蛛网,最大手掌心大小的蜘蛛顺着蛛丝在附近来回游串。
“救,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她带着哭腔不停地往后退着直到再也后退不了,就在这时门被小心翼翼推开了,探进来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阿娘,别怕,诺诺来看你了,这是诺诺自己带的茶花糕,您快吃点儿吧。”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快速跑了进来从怀里掏出一块被手绢包裹着的东西送了过来,她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天真无辜的看着柳燕兰。
“诺诺,你怎么来这里了,有没有受伤?她们有没有欺负你?啊?”柳燕兰顾不上浑身撕裂般的疼痛满脸紧张几乎是爬着来到傅一诺面前查看她的身体情况。直到确定没事这才完全放下心来把茶花糕又稳妥的收好最后放回小姑娘身上。“没事,娘亲不饿,诺诺自己吃吧。”。女人摸着她的小脑袋欣慰的笑了。
“阿娘,我没事,只是爹爹又吃黑美人了,每次吃完黑美人用不了多久他都会打砸家具,还会一直要……诺诺害怕,诺诺快不认识他了,他还说要把诺诺卖掉X﹏X呜呜。”小姑娘越说越伤心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姓傅的,他还是人么?不行我要和他拼了!!”说完柳燕兰从鞋子里取出了一根尖锐的簪子……
“柳太太劝你别太冲动,拖着这样的身体你是没办法和任何人拼命的,只会平白浪费大好机会。”房顶传来专属于男性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很陌生,这让她有些狐疑,同时环顾四周寻找声源。
“你是谁?”她警惕着柴房里的每一个角落。
“放心我不会害你,不但不会害你,相反还会救你们出去。”
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完全没有恶意的样子。只是因为孩子她不得不需要更谨慎。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但我告诉你有一个人想见你,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好吧。男人似乎很是无所谓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