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挽着羿儿,走在繁华的城心街上,街上人声鼎沸,很是热闹。可是客官,你要知道,平日里的城心街可是冷清得很,虽然位于京城中心,但也不见得有多繁华多热闹。街上偶尔有三三两两的女子在小摊小贩那买菜,奉主子之命来买些饰物,有时一辆马车经过,是某家小姐或少爷要去某个地方正好从这儿经过。可为什么现在的城心街却是热闹非凡呢?因为每月初七的花会开始了。姑娘们都上街买鲜花,或者有关花卉的饰品,都想成为花会的头筹。皇宫里自然也不例外,妃嫔们纷纷将花市上最美最艳丽的鲜花买下来装扮自己。但我并不想加入她们,所以即便我不喜热闹,也宁愿走在吵闹的城心街上,不愿留在宫里,那里满是庸脂俗粉,宛如春芳楼。比起皇宫,我更愿意呆在街上,至少这里是纯净的。我向小贩要了一束白玉兰,羿儿要了一束雏菊,这次是白色的,我看了看雏菊,再看看他,心里有些惆怅。他默默地牵起我的手,我想问句为什么,突然一个穿着官服的男子撞上来,拉起我就走,粗鲁至极,但羿儿哪肯,一把将我揽进怀里,
齐晟羿你干什么?!
他厉喝一声,吓得男子一哆嗦,说话瞬间结巴起来,
夜是,是陛下,让,让公主,殿下,进,进宫。
我满心疑惑,紧紧地攥着羿儿的衣襟,正准备拉着羿儿一起走,男子屈身行礼道
夜陛下只让公主殿下一人进宫,只得一人。
我不舍地望了望夫君,转身走了,走向那个此时自己最不想去的地方。
为了不显得突兀,我从白玉兰花束上摘了一朵戴在头上,剩下的扔给宫门口的一个侍卫,面无表情地走进宫里。本以为宫里会举办宴会之类的活动,却看到父皇母后端坐于朝堂之上,居高临下,威严庄重,我开始庆幸自己没有与那些庸脂俗粉苟同。我严肃地稍稍屈膝,因为我从不对任何人行大礼,包括父皇母后,
宋依洛(我)不知父皇召见儿臣所为何事?
宋厉民你为何只身前来?齐公子呢?
父皇没有笑,眼神里满是责怪与失望。
宋依洛(我)不是,叫我来的那位公公说只能我一个人来。
我环顾四周,却不见刚才那位男子的身影,什么情况?!
宋厉民公公?朕明明是让兰鸢来叫的你啊。
不解占据了父皇的双眼,紧皱着眉头望向母后,我不自觉地开始发抖,内心里充斥着委屈不安疑惑和恐惧,为什么?我不知道,好像没次看到这样的父皇,自己都会不自觉地害怕起来。我试探地叫了声
宋依洛(我)父皇……?
父皇仿佛刚缓过神来,愣了半天,才缓缓地说了句
宋厉民你去宜妃的墓院看看吧。
我愣怔地说着
宋依洛(我)是
一脸疑惑地走出景天宫。来到宜墓院,满地枯叶堆积,院中央的那棵噬花树惊奇地开满了花,院内没有人,除了那只一直趴在墓碑旁的黑猫,它是宜妃生前最宠爱的猫,从小到大,它一直陪伴着她,从宜妃殁了的那天起,就没离开过这。看到猫儿如此忠于自己,宜妃娘娘在天之灵应该很欣慰吧,但愿她能安息吧。突然,邪风四起,噬花落了一地,黑猫站起身,向我走来,我仿佛也像被什么附身了似的,张开手,猫跳进我的怀里,异常平静,我抚摸着它,邪魅一笑,我转头望向噬花树,死死地盯着其中某一朵花。只见那朵花渐渐冒起了烟,由青转黑,一股腐尸味弥漫在整个宜墓院,那朵花逐渐幻化成宜妃娘娘的模样,腐尸味渐渐消散,我喊着
宋依洛(我)姨娘!— —
冲向那个幻影,那个幻影笑了,敞开怀抱,温柔地抱住我,抚摸着我的头,也抚摸着那只猫,猫儿在我们的安抚下睡着了,满脸欢心。邪风再次卷过,幻影消失了,我捡起地上宜妃娘娘留下的玉花簪,瞳孔由血色恢复成清澈的天胧色,天真的笑容回到了我的脸上。刚才我怎么了?怎么感觉刚才自己仿佛解开了某种封印似的,浑身充满了力量。我把黑猫轻轻放回墓碑旁,它叫了一声,我冲它笑了笑,戴上玉花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