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亦淳已经许久未见到薄枵了,她有些夜不能寐,闭上眼便是游亦怜惨死在山坡上的情景,凄楚又恐怖,她常常在梦中被吓醒,便很难再入睡,睁着眼睛熬到天明。
她日日抄写清心经,依旧感觉身心俱疲。
这日子虽无聊的紧,可也让她有些脱离对薄枵去向的掌控,她并没觉得无趣。
这日她正在抄写清心经,虽然她已经抄了千百遍可依旧会因为留神写错几行字,她只觉得烦躁,便将纸揉成一个又一个纸团扔出去。
她看着满地的废纸团,只觉得有些莫名委屈,她缓了很久,才继续低着头抄写经文。
薄枵默不作声的走进来,温热的气息打在游亦淳的耳畔,游亦淳只觉得面颊发热,但也没有从前般热情,只觉得恐惧,她缩着脖子像待宰的羔羊,薄枵倾身过来,盯着游亦淳七扭八歪的字,笑了笑。
薄枵你这静总是写的不好。
薄枵说着,便左手绕过游亦淳撑住案面,右手握住她执笔的手,游亦淳闻到他身上清雅的松香味,只觉得有些安心,便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动着手肘一笔一划的写着。
薄枵的字从以前看便觉得很大气,同他这个人一般。游亦淳呆呆的望着这个字,只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他。
薄枵我们大喜之日就要到了,我有些喜不自胜了。
薄枵贴着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烫着她每一块儿被沾染的皮肤,游亦淳静默着垂眸没有张口,薄枵手护住她的脑袋,虔诚的亲了亲她的脖颈。
游亦淳猛地睁开眼,将薄枵推开,正了正衣襟。
游亦淳我知道我此时说大抵是对你不负责任,可我皇姊刚刚去世,我很难做到办喜事这件事。
游亦淳也知理亏,摸着耳垂,不敢看在一旁轻轻挑眉表示不屑的薄枵。
薄枵手撑着靠背和案面贴近游亦淳。
薄枵婚事快要临近了,我不希望出现任何差池,难道你后悔了。
游亦淳有些矛盾,嘴张了又张,也未说出什么,只觉得有些有些压迫感,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轻轻推了推薄枵,便起身要去榻上。
游亦淳我不知道。。。
薄枵眼疾手快,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拽回来,游亦淳闷哼一声撞到了薄枵精瘦的胸膛,薄枵在背后抱着游亦淳,手搂着游亦淳的脖子,将下颌放到游亦淳肩膀上。
薄枵我想了很久了,莫要让我失望好吗?
薄枵扣了扣手。
游亦淳我们耽搁几日便可,我眼下实在没什么心情,薄枵,求你了,再给我些时间,让我调整一下情绪好吗?
薄枵脸色突变,烦躁的顶顶上颚。
薄枵不可能,马上就可以结束了,你怎能让我就此停手,没有人可以让我放弃,不可能,成亲会照常举行的。
游亦淳有些听不懂,她只觉得此时暴躁的薄枵同她认识的薄枵并不是同一个人,他似乎变了。
薄枵很快便合上了门,在外面嘀咕着什么,几个穿着厚重铠甲的人,齐声应了一句,声音便越来越小,只听到落锁的声音,很快便回归沉寂。
游亦淳只觉得似有人给她重重一拳的感觉,头脑像是灌铅一般发沉,她跌落在地上,看着密不透风的房间,只觉得十分压抑,像是有人掐住她的喉咙,她有些呼吸困难,她惊恐的睁大了双眼。
她隐约觉得薄枵似乎在职位越来越大的情况下变得让她有些害怕了,她咬着手指让自己保持清醒,想着可以想到的一切解决方案,这时候她便很想哭,想父王,想太子哥哥,想皇姊,想玉韫,她有些孤立无援,不知该如何和外面保持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