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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人面桃花如初见

星夜辞

  话说白芷被所谓的妖掳走之后便失了踪迹,叶旻初他们一行人只能去镇长府寻找线索。

  镇长同他们讲述了一个两百年前的故事。

  那位神秘人向村民们承诺,“如果你们能帮我拿到桃妖的桃枝,我会赠予你们一大笔钱财。”

  这很难不让人心动,既能除妖患,又能从中获利。

  “所以那个桃妖根本就没有不辞而别,而是被你们联手烧死了。”

  谢无名恍然大悟,原来说书人讲的并不是事情的真相,而真相早已被这些人所掩藏。

  “可那女子既已失忆,又为何会在两百年后卷土重来?”

  镇长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我们并不知道她为何会在两百年后才回来,但可以确定的是当年她在不久之后就恢复了记忆。”

  这边,白芷已被桑若带到了一个山洞之中。

  白芷刚醒就被眼前之人吓了一跳。不对,她不能称之为人。白芷没想到那团黑雾之下竟是一位妙龄少女,不过她神情哀戚,周身被怨气萦绕。

  她的腿好像被什么灼烧过,甚至可见其中白骨。

  怨鬼见白芷已醒,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倘若答对了,我便放你离开。”

  “但…如果答错了,你就会跟她们一样。”

  白芷顺着怨鬼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那是之前失踪的新娘,她们都已经死了!

  白芷惊恐不已,完了完了,这回真要小命不保了!

  只见那怨鬼嘴唇微启,“你为何要与那人成亲?”

  她抬起了白芷的下巴,迫使其看着她,“如果你们不成亲,你就不会落得这个地步。”

  然后将白芷甩在了地上。

  白芷吃痛,她是不是有病啊!

  心中腹诽:这是什么问题,我原就是假扮新娘,我甚至连我的新郎是谁都不知道,我如何能回答?

  白芷深知她若答了,尚有一线生机,若是不答,就真的要跟那些新娘一样了。

  “因为我与他两情相悦,想与他长相厮守。”

  这句话好像拨乱了怨鬼的神经,她突然冲向前来,死死地掐住了白芷的脖子,“长相厮守?”

  “哈哈哈哈哈…”她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可眼泪却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白芷扑腾了几下,挣扎无果,难不成我就要死在这怨鬼手里了吗?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一股桃花的清香在山洞里弥漫开。这令白芷回忆起了她的小时候,小时候这种花香总是围绕着她。

  而这一股桃花香于桑若而言再熟悉不过,这正是她苦寻两百年而不得的气息。

  桑若松开了她的手,她眼里的红色逐渐褪去,恢复了神色。

  白芷咳个不停,匆匆往后退去。

  心里想:小命总算是保住了,这怨鬼好像是被人控制了。刚刚该是恢复了神志吧。

  虽然她也修炼成人形多年,少说也有几百年的道行。但这个怨鬼却常年被往生池水所浸染,如今又被怨气所操控,她自然招架不住。

  桑若好像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但显然她已经无法回头了,她闭上了眼睛片刻,复又睁开,看向白芷。

  “你身上为何会有他的气息?”

  白芷一脸疑惑,“你是说,刚刚的桃花香是从我身上散发出来的?”

  她先闻了闻自己的衣袖,“怎么会?”然后又闻了闻裙摆,“什么味道也没有啊?”

  桑若不语,只是垂下了眼眸,“我同你讲一个故事吧。”

  …(此处省略的可去看前面几章)

  那日,他满心欢喜地来接自己的新娘,可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灭妖阵。

  他即便知道是局,却也只能步入其中。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可最后却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他抹去了我的记忆,仿佛他从未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

  一阵风吹过,法阵中的灰烬随风而起,最后归于虚无,他真的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几日后,小镇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我终于醒了过来。我很难受,仿佛心被人开了一道口子,可我却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他们跟我说,我只是生了一场大病,昏睡了许久,如今还有些不适应罢了。

  村民甲:“你们说那个仙人答应的财宝什么时候会送过来啊?我们可是为了取那桃妖的内丹废了不少力气呢!”

  村民乙:“急什么,要是被桑若那丫头知道了,我们该如何面对她……”

  他们在院子里说着,却没有看到门边靠近的我:“你们……在说什么?”

  他们含糊其辞,找了借口离去,只留下我在风中想了许久,直到头疼欲裂。

  彼时的我已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我却丧失了人类基本的情感,每日像个行尸走肉般活着。

  我像以前一样上山采药,之后拿去医馆卖掉。

  那天,我遇到了一个人,也许那就是重华口中的良人吧。

  “快来人啊,大夫,我家公子突发心疾,烦请您快些出来救治!”一阵急促声响起。

  我原是坐在医馆的内屋里,等着这里的李大夫回来,用我的药材换取银两。

  我走了出去,一位男子躺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病情看起来十分危急。

  我看了看我今日好不容易在山崖上采摘到的幻云花,本想能换个好价钱,但如今看来还是救人为先。

  “此花可护住你家公子的心脉。”

  “你若再拦我,他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之后,我便离开了。我没有想到第二日他竟特意来感谢我。

  “姑娘,上次多亏了你,否则我此刻怕是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他很聒噪,一直围着我转,而我早已不愿与他人有过多的牵扯。

  第二日,他在医馆等我,还递给了我一盒桃花酥。

  我看着他手里的桃花酥出神,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

  我接过了这盒桃花酥,有点不耐道:“如今你既已谢过,往后便不用再来找我了。”

  他有点不知所措地待在了原地,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干脆绝情。

  但他并没有放弃,每天准时在医馆等着我,给我带一些姑娘家喜欢的东西。

  如果换作他人,恐怕早已心动了,可那个人是我,我内心早已一滩死水的我。

  他对我有意的事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村民们都劝我与他成家,不要再孤身一人。

  那日,阿霜来找我,我问她:“你也觉得我应该答应他吗?”

  阿霜神色莫测,过了许久才说:“我希望你能遵从自己的本心。”

  那时的我没有看出来阿霜眼里化不开的悲伤,她自己也被那件事置于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作为我的好友,她本应该阻止那场困杀,可作为一个女儿,她却不能违背父母的命令。最后,她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他给我的感觉很像一位故人,让我觉得有一人作陪似乎也不差。所以,我最终还是答应了他的求娶。

  这一次,我们得到了村里所有的祝福。

  阿霜在为我整理妆容,可我却见不到她脸上的笑容。有好几次,她都欲言而止。

  “阿霜,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同我说?”

  片刻迟疑后,她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我就是突然有点舍不得你。”

  我抱了抱她,拍了拍她的背,“傻瓜,我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可后面,我真的再也没有回来。

  我瞥见了孤零零躺在妆盒里的桃花木簪,心中悸动,递给了阿霜。

  “阿霜,可以为我戴上这个吗?”

  她看了看那根桃花簪,“这根木簪会不会太素净了?”

  我摇了摇头,“不会,我很喜欢。”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把我拿在手里的那一刻,我心里就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吉时已到,请新娘子上轿。”

  我慢慢地走向了故事的结局。

  阿霜跑了出来,她的父母给了她一记眼刀,此刻的她早已分不清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才是错。

  “阿若,你一定要幸福。”

  我微笑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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