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虞站在离门较近的地方,她莫名紧张,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无厘头:“我,我是谢虞。”
少年没有常枳的吊儿郎当,现在稚嫩的小脸板正,也不像常枳严肃得让人战栗,他仿佛天生就是如此,清冷高傲,不染世俗。
谢虞一晃神,暗自观察他与常枳有什么不像,就听到他说——
“我不管你是谢虞还是无语,我不认识你,出去。”
谢虞不开心了,常枳这个弟弟比她本人还要惹她讨厌,常枳至少还会贱兮兮地笑一笑,她这个弟弟倒好,板着张脸跟她欠这人二五八万似的,脸太臭了。
谢虞扬头:“不,凭什么?”
谢虞顶着常夜沉得可以杀人的目光,自顾自找了个椅子坐下,马尾辫末端轻晃,“我是你姐姐的朋友。”
听到“姐姐”,常夜暗淡的眼眸亮了几分,声线平淡:“所以呢?”
谢虞暗叹常枳这弟弟比她还要难搞,又想起常枳笑的贱兮兮地模样,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病床上的常夜心率都降了几下,他不解:“有什么好笑的。”
谢虞捂着嘴,打哈哈:“没,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某只狗笑起来的样子,有点好笑而已,没事。”
在2楼的常枳莫名打了个喷嚏,“阿切,什么玩意在骂我。”
常夜认为面前这个女生简直是精神失常:这个人莫名进来告诉他她是姐姐的朋友,又莫名想起一只狗笑了起来,他在想要不要打电话叫护士带她去脑科看一看,或者直接住进精神病院,但这是姐姐的朋友,这样做会不会有点让姐姐为难?
常夜很认真的在想这个问题,长时间住院,他几乎跟外界没有任何联系,除了之前有时候会来看望他在他病床上唉声叹气的父母与根本不认识的亲戚,以及下课或者翘课来看他的姐姐,他不懂任何人情世故,唯一能让他牵挂和顾及的也只有常枳了。
谢虞看他在发呆,空气安静得有点可怕,她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现在想来,好像她和常枳之间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常枳来找她搭话,她总是能说一大堆话来逗她开心调戏她。
谢虞不经意间勾起唇角,连她本人都没有注意到脸上扬起的笑容,她好像又想到常枳了。
两个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椅子上,都在想着不同的事情,一个面瘫脸上满是愁容,一个一脸春心荡漾,笑的合不拢嘴。
。
常枳的右手打了石膏,嘴里叼着烟,左手有些不自然的夹着,肆无忌惮,手机放在被子上,一只手操作,她的画面停留在死亡复活界面,她有些鄙视这个干架干到骨折的右手:真tm草,这右手搞得我游戏都打不了了。
她一边的紫色长发被她拢到耳后,露出一边白皙的脖颈与清晰的锁骨。
谢虞打开门,声音小小的,窗户没开,窗帘放下,烟味弥漫整个病房,里面回想着游戏的音频,常枳没抬头,没发现谢虞站在门口,浓重的烟味让她有些反胃。
她关上门,没控制好力度,声音响彻整个病房,常枳一愣,看向门口的倩影。
谢虞难受到挤出眼泪,走道的消毒水味让她翻涌的胃好受了些。
她有些不想进去了,但是答应过要接常枳出院,她深呼吸好几次才憋着气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