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茋枍点点头,"对,杀了我."他把这个孩子送到了一个隐密的小院子。
“以后你就生活在这儿,会有人照顾你."
“我要跟着你,能学会杀你。”
“嗯好,我等着。”
他叫姬羽,是姬北冥捡来的孩子,因为有白茋枍作前车之见,姬北冥很照料他,白茋枍只能将姬羽送回柠居,差秦艽照顾着.
一枚信物由四个小件组成,外家分散,小件更是难寻。
白茋枍拿起刀,整整两年时间,他们几乎杀尽了外家嫡系,鬼卿这么长时间杀人什么反应都没有,白茋枍却撑不住了,看见肉就想吐,更别谈还要吃饭了.
鬼卿只能把桌子上的肉菜分开,给白茋枍端些清淡菜品.
顾家,白芪兮站在顾府门前。
“阁下是何人?”
“顾素问是你什么人?”
“她是主家人,我是旁支。”
那人被他推开,“我只要主家那一支的命,离开此地或许还能活命。”
他进了顾家见人就杀,皆是一击毙命。
“我可以把信物给你,只求你放过我的族人。”
白茋枍没有说话,一刀捅进了顾谦和的胸口,拿走了染上鲜血的信物。
自此,他已收回二十八枚,只剩下司马家的四个小件了。
只不过 战火燃烧,司马家的兵力不弱,耗费了大量的时间。
从肩胛延伸下的伤口淌着血,白色的药粉均匀的撒在伤口之上,然后被布料一圈圈缠绕好。
“这药里加了粗盐和薄荷,你没必要这么做,你都要成族长了,没必要让自己这么疼。”
“这是我一直以来得到的药,只有这个。”
1044年最后几个月,他收拾好了所有的信物踏上了归途,绝望地知道了自己竟然会是一个替代品,一个不可缺少的皮囊。
过年,挂上红绸,烟花在天空中炸开,扑簌簌的落下。
“银牙……我想阿娘了……”
“呜……”
“若是以前,我们一家人会坐在一起,最后一盘糕点里一定夹着一枚铜币,象征来年顺遂,我的碗里一定会有一个。”
“殿下,快来,饭菜准备好了!”
那一年,白茋枍吃到了抱着铜钱的糖馅饺子。
几个月后,白冬瑜回来了,天授仪式开始进行。
“别去,那里没有你想要的。”
“我一定要得到。”
“阿枍,你怎么能如此固执。”
“那兄长别和我争。”
“我不该这样的,坚持不下去了就回来,我保护你。”
“没有人能一直在我的身边保护我。”
雷雨交加,白茋枍跪在地上,一边转动手中的经筒一边吟诵梵经,低垂着眉眼,雨水冲刷着他身上的尘埃。
白冬瑜没过一会儿就坚持不下去了,只能回到看台上紧紧盯着白茋枍,好在他倒下的第一时间过去带他去找医生。
每一声雷响就会有不少人退出,白茋枍一跪一叩首,手中的转经筒落下一根上上签,将签塞进玉面佛陀的手里,沉寂的门在缓缓打开。
“当年的他可没成功。”
“是,云翰性子急,不肯三跪九叩,更何况在雨中,”白泽兮摇了摇头,“他身子弱,受不得气。”
“他也才二十七,身体也不见得有多好。”
“白翰是谁?”
“并未在位的第二任族长,白洛尘。”
手执一盏长明灯的白茋枍没有理会外面的闹剧,随着光影走进山洞,石门再一次关上了,没有再为白家子弟打开的迹象。
"所有人不得踏入此地,速速离去.
掌管天授的女子名为日落,在所有人退场后,叫住了白冬瑜,"你,过来.
"前辈,请问有什么事吗?"
"里面那人,是你族弟?"
"是,是我阿弟."
"你在阻碍他,"日落从一旁拿了一个花瓶放于白冬瑜手中,"若天授结束,这瓶子还在你身边,没有损坏他便可以喝下这瓶子里的药保留记忆,和自己的过去,若不在或碎了,最完整的天授会占据他的记忆,再也不会忆起你们."
"不会的,"白冬瑜紧紧握住了瓶子."不会让他忘了我."
"天授此事不可强求,若是被选中,就是一辈子的痛苦。
"我知道了。"
自那日起,冬瑜将瓶子时时刻刻带在身上
一月后,场地打开,白茋枍站在玉佛前,眉眼中没有半分情感。
白冬瑜将巴掌大的小瓶子放在日落的手里."接下来,怎么做才能让他想起过去?"让他亲手打开瓶子并喝下.可,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的话,他应该会听吧."
"我试试."
白冬瑜将手里的瓶子递给了白茋枍."打开它,可以吗?"
"可以。”
瓶塞打开,白茋枍看着瓶子,白冬瑜笑了笑,"喝了它,你就会知道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