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本千奈背着肮脏的登山包,口干舌燥。
前夜松井美亚子突然和其他人一起消失了,千奈恨恨地想,如果不是体力不支,这座山她早翻过去了。
她得意地想,我可是国家级运动员呢。
太阳快落下山了,千奈总算在一处山坳里看见了几点白房子。
千奈疲倦地走进一处幽深曲折的小径,走入小镇。
这里的房子倒是独特,各种小巷四通八达,千奈嘀咕:“像是泡沫经济留下的呢……会不会已经废弃了?”
忽然,一个穿着和服的老太太从窗口探出头来:“你在这立着干啥?还不快去找神原小姐!”
千奈吓了一跳,老太太不耐烦地指着她左手边的一处房子喊:“那个杂货铺!快点去,不想死的话!”说完,老太太“啪”地把窗户关上,拉上厚厚的窗帘。
千奈跌跌撞撞地向杂货铺奔去,小心地擅抖着敲了敲门,声音沙哑地喊:“请问是,神……原小姐吗?”
门吱一声开了,一个温厚优雅的声传来,听着是一个少妇:“进来吧。”
桥本千奈小心翼翼的脱鞋进来,神原秋子淡淡地说:“把门带上。”千奈依言,灯很朦胧,看不清屋内的样子。
“我是神原秋子,这家杂贷铺的主人。是西代老太让你来的吧。”神原秋子不疾不慢地说道,起身给千奈倒了杯水,水是淡绿色的,蒸腾着气泡。
桥本千奈含糊地点头,她心里算道,在这家杂货铺休养一番再走也不迟,于是鼓起勇气说:“我可以在这里做工吗?”
神原微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那杯水。
她喝下。神原看着她将水一滴不漏地喝完,露出一个微笑。
夜晚,神原安排桥本去她的房间,叮嘱了几句,为她关上门。
千奈辗侧难眠,忽然她想起神原对她说过的话——“过了十二点,你不可以再出房间。”
可是为什么呢?在这样一个山坳里,为何会有这样一个神秘的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镇呢?那个被称为西代的老太太为什么要她赶紧去找神原秋子?桥本千奈不明白。
突然,她听到了一阵悉悉的、像是抽丝般的声音。
很可怕——千奈第一个念头,像是从神原房里传来的,又闷又轻。
千奈开始在杂货铺里工作,她发现,来人都蒙着面具,看上去都是老年人,奇怪的是,西代从来没有来过。
那些客人,进去时精神萎衰,可一出来,他们却都荣光焕发,显得朝气四溢,仿佛一下年轻了几十岁。
她奇怪,可不敢问,神原讨厌这样那样的问题,她的眼里总是有一种可以看穿一切的光刺,千奈觉得,不管她在想什么、做什么,神原都了然于心。
直到一天……
桥本千奈时常脑晕,仿佛灵魂被剥取了一般,她向神原秋子请了假,独自一人去小镇里晃荡,想找一家医院或是诊所,可走了大半天,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抬头望去,这里除了老旧的木漆剥落的房屋,石板铺成的街路,
找不到一点生命的气息,桥本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当然想过,可是她找不到初次来到小镇的那条小径,再也找不到她翻过的那座山;千奈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似乎永远无法走出这座小镇。
西代出现了——她饶有兴趣地打量千奈,表情像是明白了一切,她别有深意地说:“呀,算算日子也快到了,神原肯定迫不及待了吧——”
千奈不明白,西代呵呵笑着,回头进了屋。
千奈恍恍惚惚回了杂货铺,绕到后门,门中传来交谈声。
她把耳朵贴在门上。
神原一定是笑着招呼那个客人:“呀,泽田先生,你可好久没大驾光临了——这是用完了?”
被称为泽田先生的男人沙哑着嗓子说道:“还有吗?”
神原笑容淡了淡:“没有了。”
泽田皱起屑:“日子快到了吧。”
神原点头:“后天,很快。”
泽田要出来了,千奈赶紧跑开,躲起来。
神原秋子左顾右望,几分钟后才进屋。
晚上,千奈怎么也睡不着,她悄悄打开门,走廊里太静了,静的可怕,又是那个声音,只是更大,更沉重。
桥本千奈快坚持不住了,一股腥腥的味道不断飘末,神原在干什么?
她跌跌撞撞从后门走出杂货铺,眼前,无数透明的影子在漂动可那真的是影子吗?一片漆黑中,只有那些影子。它们们注意到了她,大声叫道:“这有个活人!”
一个影子反驳:“她马上就要了,而且——秋子小姐怎么看不住她?”
桥本千奈想冲出小镇,她无力的腿却不听使唤,
她动不了……
一个女声,是神原吧,一如初次的温厚:“桥本……你怎么不听话呢,唉,真可惜….…”
当晚,新的药剂产生了。
“据报道,一周前登山的失踪者桥本千奈的尸体已经发现,令人匪疑所思的是,她的所有器官均消失不见,但并无行凶的迹象,属于心脏衰碣死亡……”
从此,又有人的灵魂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