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久————
不知不觉间,战斗已经濒近尾声
此时,灰蒙蒙的天空真的下起了大雨,冲刷着所有人与生物的躯体。
此时的我,已经记不清楚第几次挥动枪身了,眼看着手里长枪的耐久度一点点流逝,视线中的众人也变得渐渐朦胧起来。
在视觉消失的前一刻,我看到了一条由血肉白骨组成的蜈蚣长尾洞穿了岁月无声的胸口,化作炼狱暴君的邪恶面孔一脸狞笑着看着我。好似在嘲笑,你连队友都保全不好,凭什么打败我?
黑色的血液化作炼狱天使的补品从其尾巴的猩红色血管流通至其全身。
在若隐若现的视野里,我看到了岁月无声的眼眸中那满是痛苦与不甘的眼神。
可是此刻脱力的我,却连一句话都没办法说出口,留下一边施法一边不断痛哭的泉梦相绘。发疯似的不断耗损着生命施展禁术。
望着即将冲破冲禁锢魔法的炼狱暴君,它还在在禁锢圈内张着血盆大口。
思绪忽然回到回忆前,这头拥有恶魔血脉的王者,通过燃烧自身血脉,进行二次复活,在我们的必经之道上成功拦截,并给予我们痛击。
一时间,无数懊悔与不甘的情绪涌上心头。
“如果一开始我们没有参与那场活动的话!”
“或许现在的一切,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无声!无声!你快放开无声!”
泉梦相绘在大喊中痛哭。
不过此时,排列在炼狱暴君的头顶的熔岩般的生命值『血条』在她接连不断的奥术风暴下,已经见底,现在只差最后一下补刀。
可是在用尽最后一丝蓝量后,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依靠的了,泉梦相绘看了一眼自己的状态,状态栏里血量魔法都已经清空,哪怕连像样的普通攻击,她都无法再度施展。这便是过度使用能力带来的反噬。
可是眨眼间,炼狱天使就已经冲破牢笼,首先抵达的是那张撕裂万物的五根刀刃般的利爪,像刺穿岁月无声那样,利刃如入无人之境,刺破了少女的肌肤,五根尖锐的利爪宛如绞肉机那般绞碎了她的五脏六腑,
剧烈的疼痛迫使少女发出瘆人的悲嚎,少女临死前,仍然还在观察着被炼狱暴君吊在尾巴上的岁月无声。
但是此刻的他,已经生机全无。
那被清空的血条 便是最好的证明。
……
一代剑客,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泉梦相绘一双绝望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地狱暴君,泉梦相绘强忍着剧痛,不甘心地挥舞着双手不停捶打在炼狱天使的掌臂上,发出愤恨的嚎叫,然后一直到少女临死的那一刻,她还在挣扎。
泉梦的死,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牧草。
空旷的坟墓底部,忽然传来我的哀嚎。
“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
『就这样结束了吗?』
『我已经撑不住了。』
后来,或许是上天忽发怜悯,没有让我就这样死去。
回光反照的我,手脚不受控制般挥舞起长枪,形似一个受人操纵着的木偶。
脚尖猛然惦地,一个箭步闪身,我突破了巅峰。
在前刻停留的石板留下满地的龟裂,位于半空中,我带着最后一丝力气。
有那么一刻,我好似突然被赋予万均力道,然后我握住枪杆便开始奔跑。
不远处的地狱暴君看到不远处“复活后”的我朝着它飞来。
于是便随手扔掉手上奥术师泉梦相绘的尸体,从地面上一跃而起,飞跃到半空中。
炼狱暴君在半空中横跨过玄月,化作一道柔美的弧线,向我扑来。
我扯着嘶哑的嚎叫,在快到巅峰的速度下,我先是详装进攻然后猛然压低身子躲进了地狱天使的身下,随后用尽全力所有力气在其身下刺出最后一枪。
这一枪携带着系统赋予的未知力量,以及自己难以书写的愤怒。
黑色枪尖在刺入地狱暴君身体时,顺带将其体内的血液一并融化掉了。
这一枪成功收割掉地狱暴君的最后一丝生命值,我扶着那把穿透地狱暴君的长枪,黑色的血液从枪尖往下流淌,将我的双手染红。
我大口大口往外吐着大气。
……
……
“这样得话,是不是就结束了 ”
诺大的坟墓底部,此刻,却只剩下我一个活着的生物。
就像地图所介绍的,这里是坟墓,一切误闯者最终都会成为这里的一部分。
天空偶尔下起了雨来。
这场雨来得突兀,使得原本被风沙所遮掩的所有,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清晰。
我抬起头,仰望着天空,祈祷着天空能给我回应,可是此刻只有骤雨拍打在地板的声音。
仿佛前一刻的所有尖叫,嚎叫,刀石相击的嘡鸣声,都不曾存在过一般。
失去体力的我重重摔倒在地面上,此刻的我只能依靠两条手臂在地面勉强爬动。
我艰难地爬到已逝战友的身边,看着他们残破的身躯。看着昔日并肩作战的好友的遗骸,无数过往的回忆在大脑中浮现。
我颤巍巍间牵住他们的手,像我们刚开始时的模样。
磅礴大雨下,我趴在他们的身前,忽然像个孩童一般放声大哭。
可是,在这种无天无地之所,又有谁会听到,又有谁能懂。
这份痛楚,将会在此刻深深埋入他的内心。
……
此刻,唯有无边的黑夜,鸽血色的玄月高高挂起。
怪物与怪物,玩家与怪物。彼此厮杀的血液趟红了大地,填满了祭坛的圈纹。
似乎好像达成了某种条件,一道道刺眼的光束一时间通通拔地而起,刺破了天穹。
随着地面上所有圈纹里血液都如同雪花般似的融入了祭坛里,
最后,所有的光束都汇聚成一道光柱,所有处在祭坛中央的人与尸体通通如同余烬般消散,在视线即将消失前。
我看着身旁两具失去生机的尸体,忽然间宛如丧尸般颤巍巍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