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公瑾没看出来?”诸葛亮笑着问。
“啊…这比喻也太不明显了吧…”周瑜嘴上说着,心下却有些惊喜。诸葛亮显然也想到了怀故人,但追忆的人竟然是他周瑜…
“好了,这诗稿我今晚还要改,来看看你的吧。”诸葛亮刷刷地在自己的纸上写了什么,而后拿起周瑜的稿子细看。
“《望月怀远》?这题目不像是在写人…”诸葛亮有些惊讶,接着念道:
“闲时落华空对月,犹思幽篁竹枝谧。
琴音袅袅行水上,月映江南数千里。”
“这诗写得好,思乡怀远,睹物思人,意境悠远,是我输了。”诸葛亮苦笑,“我的确不会作诗,公瑾的诗才我自愧不如啊。”
“能看出我两层意境,你也不差,不过是被咏月即咏人的惯例困住了。”周瑜摇摇头,“你不是不会写诗,是没有突破咏月的定理。我开始也想着怀古人,可是毕竟第一次写诗,若写不好反倒没了意境,所以就写回了老家江南。古人不了解,家乡总了解吧?故而选了家乡的竹林和江水去写,兼暗怀一人,也就成了。”
“这人是林黛玉吧?可惜字数有限,写不仔细。我想试改这诗里的三个字。”
“啊?改诗吗,那你尽管改好了。”周瑜递出诗稿,“一般改诗都是改一字而改全局最精妙。”
“我可没这个功力。”诸葛亮笑着摆手,“你别抱希望啊,一人之见。”
周瑜再看他改的诗,确实只改了三字,且都在奇数句中:
闲时古琴空对月,犹思幽篁竹枝谧。
余音袅袅行水上,月映江南数千里。
“以月下琴隐喻故乡竹林里歌行水上的场景,可以让思乡之情引入得自然。余音袅袅,表示现在已经没有人在弹琴了,思乡之情便更甚。如此一来此诗方更有意境了。”诸葛亮解释道,“公瑾以为如何?”
“这改得巧,既升华思乡之情,又没有对描写黛玉居所的句子做改变,看来你更适合评诗啊。”周瑜道,“这诗我要誊写好了,毕竟第一次作诗,你又亲笔改过,意义非凡啊。”
“写诗的有了,评诗的有了,不如直接开个诗社吧。”诸葛亮打趣道,“你做东道儿,我们只写写诗评评诗就好,怎么样?”
“你看你这个人就是夸不得。”周瑜哭笑不得,“不过你这诗确实还需再改,不如我也帮你看看?”
“夸你的诗,让你改还成?”诸葛亮忍着笑道,“你来改估计面目全非喽!”
“好啊你,那你可自己改去!”周瑜赌气道,“限时五分钟啊!改不出来拿你是问!”
“好。”诸葛亮一脸无所谓,“反正我已经改完了。”
“欸?什么时候改的!”周瑜看那稿纸,上面有改动的笔迹,确实是改过了,不过刚刚诸葛亮一直在和他评诗啊?
“不信你看看我改过没有?”诸葛亮说着把纸给他,“题目也补上了。”
周瑜看那纸上几行小字,却道是:
此夜望明月,恍惚溯旧年。
月落清江畔,火起长江边。
霎时军马殁,顷刻樯橹灭。
夜色正阑珊,月影犹婵娟。
“这是完全重写了吧!”周瑜心里可谓是悲喜交加,喜的是这首诗是赞自己的,悲的是诸葛亮一将诗重写两人的诗就完全没有可比性了,不禁叹道,“你绝对是故意隐藏实力啊……竟然又用韵脚又能对仗,你刚刚那首绝对是来让我觉得你不会写诗放松警惕的!”
“真的没有啊。”诸葛亮一脸无辜,“其实写完第一首我就觉得写得不好,再写又来不及,只零零碎碎写了几句,刚好刚才有时间就凑齐了,所以……”
“凑齐了?你管这叫凑齐了?”周瑜唉声叹气几近绝望,“完了,永远都比不过你了!”
“话不要说太早。毕竟我也只是有感而发。”诸葛亮谦虚地回答,“你要是写律诗应该也可以。毕竟绝句字太少,很难写清楚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这个确实。欸,这都两点了,咱们诗也写了天也聊了,先躺会儿吧。”周瑜向后仰着道,“虽然不困但是这坐久了腰酸背痛。”
“你这话说的好像年纪多大了似的。”诸葛亮淡定地拿起床头的《三国演义》,“你躺吧,半小时后我准时叫你啊。”
“啊…”周瑜还想反驳这反人类的睡觉时间,但还是想着先睡会儿再说也不迟,便躺在松软的小床上慢慢阖眼……
半小时后。
诸葛亮看看表,正欲发话,又看看熟睡着的周瑜,笑着摇摇头,把灯光调暗些。
约是早上五点,三楼的楼梯口传来了不小的脚步声,紧接着扩散到了二楼,并马上来到周瑜和诸葛亮的房间门口。诸葛亮本就是浅眠,这下彻底醒了,听到这动静,马上猜到了什么,正要下床把门锁上,门就“嚯”地一声开了———
“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