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里的热气氤氲的人暖洋洋的,邪不正眯着眼睛昏昏欲睡,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又传来死人脸警察的声音。
“你这名字挺特别的。”
邪不正嗯了一声,实际上他觉得自己名字特别难听来着,这么想着嘴里也这么说了出来,身边人听着他小声的喃喃自顾自道:“我觉得挺好听啊,邪不胜正。”
邪不正也不搭话,眼神涣散的看着挡风玻璃上的水珠。
对他这种有些邪气的人来说,他师傅就是正道,为了压住他师傅才给取了这么个名字——邪不正。
说起来在他有些潦草的记忆里面,邪不正还不叫邪不正的时候,他师傅经常喊他晔晔。喊的久了就感觉像喊他爷爷一样,平白无故占了自家师傅的便宜,邪不正听着别扭,他师傅喊着也别扭,干脆取了晔的谐音。
邪不正想着想着突然抬起头来盯着身边人,幽暗的瞳孔散发着点莫名的光:“你怎么知道是邪不胜正。”
他的邪明明是晔的字母发音,就算是想也是只能想到是邪不压正的邪。
君自臣笑了笑,没在说什么。
车子疾风行驶,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停在了拉满警戒线的桥边,哪怕是凌晨的夜里,京都这么繁盛的城市也是有不少人在外面遛弯的,君自臣带着邪不正走进警戒线,对着守在周围的小警察亮了下证件。
“你不能进。”小警察拦住邪不正:“非执法人员不能靠近案发现场。”
“警务家属也不行?”君自臣拉着邪不正的袖口,指骨冰凉,透过单薄的衣服触到邪不正的腕子上,又看了看小警察胸前的警牌:“敬业,不错。”
陈敬业尴尬一笑,依旧拦着邪不正:“不好意思君队,上面有命令的。”
两个人正对峙的时候,里面检查的法医露了个脑袋出来:“进进进,都让进来,赶紧的。”
敬业小警察有些不高兴的放下来了拦路的手,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看着邪不正跟他们家君队走进案发现场。
他们家君队有个白月光的事儿基本上警察局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一些,陈敬业盯着邪不正瘦弱的背影看了一会,越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警队里的一把手带了个弱不禁风的男人,还是家属,俩人还牵着手?
走进第一现场,邪不正把自己的衣袖从死人脸警察手里拽出来,一脸不开心:“能不能不要靠我这么近。”
他嘀嘀咕咕的嘟喃着,眸子却落在了放在前方刚刚被从河里捞上来的尸体上,面前的法医皱着眉一副郑重的模样。
那法医只是扫了一眼邪不正,随后看像君自臣道:“你再违反规矩上局知道了又得罚你。”君自臣弱弱的咳嗽着,单薄的身体在冷风中摇摇欲坠。
“好好好,你可真是让人说不得一点,大队长。”法医扯开了尸身手里拽着的一团乱糟糟的东西丢到君自臣脚下,然后惋惜叹气。
“送回队里吧,验尸报告得明天才能给你。”
得了命令,有几个刑侦科的小警员飞快的把遗体装进裹尸袋扛进了运尸车里,除了脚下湿漉漉的一大片水迹再看不到其他什么东西,除了那一团湿漉漉乱糟糟的布料。
君自臣在一旁与法医谈话,只有邪不正盯着那团布料,眸子里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
“空心小兔子。”邪不正唇角弯了一下,手指在宽大的衣袖里勾了勾,一道白色的状若虚影的东西落在他腕子上的铜钱上面快乐的摇摆身姿。
“麻烦让一下。”
一道声音打断邪不正的思绪,他低头看过去,正是敬业小警察,此刻他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个证物袋似乎在愁怎么把那团脏兮兮的布料弄到里面去,邪不正退后两步把位置让给陈敬业,安静的看着他处理那团东西,感受着手指上阴森的凉意攒动。
大概也没过多长时间,天光泛起冷冷鱼肚白,邪不正打了个哈欠,他一晚上没睡觉了,此时多少有点子疲累在身上,那边君大队长与法医的谈话早已经结束了,正在吩咐下面的警署看好案发现场。
冷风带着一股淡墨幽香传过,一件带着警徽的大衣落在邪不正身上,里面还带着些薄薄的温热感,邪不正小声打了喷嚏,裹紧了大衣,他眸里还带着困倦的慵懒,斜靠在车身上,睫毛上似乎都结了霜雪。
君自臣就这么看着他,眼里是化不开的浓郁漆黑。
“看够了吗。”
邪不正把大衣又扔回给君自臣,看着某大队长又颤抖着小身板咳嗽起来:“没那个实力就少装大尾巴狼。”
停了好几个钟头,车里的温度也冷的让人打寒战,君自臣笑着把车里的空调打开,热车的动作娴熟流畅:“你怎么看啊这件案子?”
“要我说吗?”
邪不正楞了一下:“我以为你们警察对于这种事情要对外人保密。”
君自臣笑的更开心了,他悄悄凑近邪不正,那股幽香更清晰了些:“是要保密的。”他说:“不过我们也要适当的走访一下民众,采访一下民众对于命案的看法。”
邪不正看着车外被一群小警察们威严呵退的想要看热闹的人民群众们,对君自臣的话不可置否。
似乎连君自臣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一点都不走心,把脸上的笑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