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天气北方大部分城市已经是白雪满城。凌晨两点的警署办公室里还有几个人抱着装咖啡或浓茶的保温杯对着电脑噼里啪啦的打字,零星的灯光在黝黑的夜色中投射出昏暗的光线,不太隔音的大门外还能传来流浪猫的嗷呜喊叫。
一只黑色的瘦弱猫咪踮着脚跑到警局门口,搁着起了雾气的大门看向屋里忙碌的几个小警员。
喵嗷一声,黑猫发出了瘆人的低吼,邪不正就是伴随着这道低吼醒过来的。
他躺在冰凉的椅子上,被椅子咯的腰酸背痛,门口的黑猫看见屋里起身的人影,受惊的跑开,一边跑一边喵喵的叫着。
身后罩上一道漆黑的身影,邪不正楞楞的抬起头,对上一张苍白的死人脸。
靠!
邪不正心底惊呼一声,眸子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起猛了在警察局这样的正义之地都能碰见鬼了?
那死人脸的主人眸光倒是冷静温润,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邪不正细细打量,忽的舒了口气,不是死人。
君自臣递了个纸杯给他,里面的液体散发出甜腻的味道,邪不正接过来看了一眼,是红糖姜茶。
“去去寒气”死人脸警官自顾自的坐在邪不正身边,一副公事公办的冷峻态度:“为什么跳河。”
还不等邪不正回答,一道急促的铃声响起,几人的目光瞬间落在了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上,急促的铃声在安静的夜色里显得极为诡异,一个小警察走过去伸手拿起话筒,对着对面的人哎哎好好了几声才挂掉电话。
君自臣问他:“怎么了。”
“出事了。”小警员拧着眉:“没说什么事儿,就是让您过去一趟。”
“好。”君自臣把扔椅子上的外套穿上,看了一眼还在乖乖巧巧喝姜茶的邪不正:“你,跟着我。”
喝茶的手一顿,不光邪不正,就连那个小警员都诧异的道:“君队,这不合规矩吧。”
“整个京都没我再合规矩的了。”君自臣走到衣架上拿了件临时工穿的警服扔给邪不正又道:“我看他有点天赋。”
什么天赋?
邪不正想问,是吸引鬼怪的天赋还是天黑必见鬼的天赋。
君自臣没管他在想什么,问刚才那个小警员拿了钥匙,带着邪不正往外走。
屋外的寒气吹起俩人的头发,君自臣迎着寒风狠狠的咳嗽几声,瘦弱的身板下一秒都要被这风刮倒似的,等这人到了略微宽阔一点的地方邪不正才发现,他身上的警服有些宽大的不合身,明明衣长正合适,可是腰身胸腹之间就是空了好大一块,一点都不像个警察。
邪不正想,他之前病了两年的身体都比他健硕。
等坐上了警车,邪不正才茫然的开口:“你知道要去哪吗?”
“知道。”君自臣利落的启动警车,有些戏谑的道:“你跳桥的地方。”
他跳桥之前似乎是出了点什么事的,邪不正想,他吸收怨气的时候被打扰了一下,所以才神志不清的跳了桥,想着靠自己身体去吸收那些怨气,没寻思差点死在里面。
看见邪不正不说话了,君自臣又觉得自己可能是不小心提及了人家什么伤心事,又问了一声:“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邪不正。”
警车在地面上来了个急刹,邪不正差点从椅子上飞出去,要不是有安全带他脸都要撞挡风玻璃上了。
“怎么了?”
邪不正问,目光从身旁人过分优越的脸上扫过,看见了君自臣隐在眸底的情绪。
“车坏了。”君自臣解开安全带敲了敲方向盘,懊恼的走下车去,留下邪不正自己安安静静的坐在车上。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君自臣带着一身寒气上了车,眸中又恢复了平淡,只是一路上都没在讲话。
他不讲话,邪不正也不讲,他自小是个闷葫芦,除了师傅基本上谁也不会让他主动去搭话。
想起自己的师傅,邪不正又有点难过,他寻思着自己不想活了,也没想怨门的传承怎么办呢,万一他死了没给师傅他老人家留个独苗苗,下了地府也没脸再见师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