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进王家

　　这天夜里，王若枝顾意给清风院留了门，这样也不至于让秋生忍着伤翻墙。

　　“若枝。”

　　秋生从门口进来脸上扬起一抹笑，他看着王若枝细眉微扰，不知为何。

　　“若枝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对，不舒服。”

　　秋生一听当即慌了神，他来回踱步道：“我…那我叫折梅过来，她会照顾好你的！”说着，转身想离开。

　　王若枝从床上站起伸手一挥便拉住秋生的手腕，轻声开口：“秋生，我是心里有点闷。你能陪我聊聊吗？”

　　秋生一听，唇微抿转身面向王若枝。他看着王若枝的样子，心中不忍便应了下来。

　　两人一站一坐，就这样进行了对话。

　　“为什么这么帮我。”王若枝先开口，心里有点紧张，不知道秋生会作何回答。

　　“我…”

　　因为什么？因为和你是朋友，因为你帮过我。

　　还是因为我喜欢上你了。

　　“嗯？”王若枝见他迟迟不回答。

　　“我，因为你帮过我，我们是朋友。”

　　王若枝听言，身体微愣，脸上扯出一抹苦笑，秋生此时低着头看不见王若枝的表情，也看不见她微红的眼眶。

　　原本，这个回答是最正常的，但也是王若枝不想听到的。

　　“就因为这个，让你揍了张徐青，让你每夜陪我说话，让你挨了杖责，就因为这个？”

　　王若枝不甘心，继续追问。

　　秋生紧张的咽口水，他很想告诉王若枝自己的真实想法，但他们两人不会在一起。

　　一个是小姐，一个是乞丐，身份不同，地位不同，就算两情相悦，她的父母也不会同意…

　　而且，她不会喜欢我的，她配得上更好的人，就比如…隔壁街身为探花的林公子。

　　“嗯，这是因为这个。”

　　秋生忍着回应，这次他抬头了。王若枝却侧过身，他看不见她的样子，不知道她是否满意这个回复。

　　“好，我知道了。那边的木柜上的灰色瓶子是湿润创伤膏，拿去吧。”

　　“不用的，我过不了多久就好了。”

　　“拿去！”

　　王若枝吼着，但用力过猛她说完就忍不住咳了起来。秋生见状有些担心，想去顺顺她的背。

　　但刚伸过去的手被王若枝拦下。

　　“不用，你拿了就走…咳…咳咳咳…，快点拿了就走！”

　　“不然，我就叫折梅把你撵出去，咳咳咳！”

　　王若枝咳得面色涨红。

　　“那你…”

　　“我一会让折梅过来，你快走啊！”说着王若枝拿起一旁的茶盏就向秋生扔了过去，没有力气又或下不去心，在秋生跟前两寸的地方就落了地。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秋生见她有意赶走自己，也不想扰了她的心思，拿上药就离开了。

　　王若枝听到门轻轻阖上后缓了几口气儿，才把头抬了起来，她满脸都是泪痕，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听到秋生的回答心里很堵，还有块巨大的石头哽在胸口。

　　明明，他的回答没有错，挺完美的。但自己很不满意，为什么？因为什么？！

　　时间过了半月，秋生和王若枝的关系一直僵持着。秋生每次去看折梅都在，不管自己敲了多少次石响也无用。

　　这天晚上，秋生依然去看王若枝，同样敲了石子。

　　“小姐，窗外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这些时日一直在敲，真是烦死人了！”折梅一气之下提起裙摆就往窗户边走，“奴婢今儿个道是要看看是谁！”

　　“等一下！”

　　王若枝大声拦下。不行，若让她发现是秋生定会闹到爹爹那去，到时候真的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小姐？”

　　“我，我自己去看。”

　　“可是…”

　　“放心，我会没事的，真的。”王若枝看着折梅，脸上竟有些恳求。折梅愣了一下，小姐怎么对这事如此上心。

　　——

　　“秋生。”

　　王若枝拨开杂乱的草丛，秋生听声猛得站起转身看着女子，眼里满是温柔，他松了口气，脸上扬笑道：“若枝，你终于肯见我了。”

　　王若枝抿唇，拢了拢衣裳，低头道：“以后我们还是别见面了吧。”

　　秋生顿时慌了神，手足无措。他手掌紧紧握成拳，眉头紧在一起，努力平息心中的冲动：“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们只当是对方人生的过客好了。”王若枝绒衣下的手紧紧握着，指甲嵌进了掌心，疼，很疼。

　　秋生看着她，欲言又止。

　　最终，这场僵局以折梅的到来结束了。秋生没有给王若枝一个答复，两人心里想得事没人知道。

　　三日后王家父母才回了家。清晨王老爷和王夫人在大厅里坐着，两人脸上皆是愁意，女儿的眼疾还没找到解药，如此下去该如何是好！

　　一旁的仆人春桂感到气氛已经降到极点，想着定要说些好事，让老爷夫人分分心才是！

　　“老爷，老奴听说前些日子有人打了张徐青！”

　　“噢？何时的事啊？”王老爷挑了下眉，抿口茶询问道。

　　“离现在约有一月余了吧，当时老爷夫人正在寻药，所以没听说。而且这事还被张家告上了公堂！”

　　“不过老奴以为，这也算是替我们出了口恶气。听说张徐青右手还轻微骨折了呢！”

　　王夫人听言脸上也扬起一抹浅笑：“真是该，他现在遭报应了吧！真是该啊！”

　　王老爷点了点头，含笑看着夫人说：“夫人说的是啊！”说完转头看向春桂：“那是谁打了他？”

　　“是一个乞丐。”

　　“乞丐？”

　　“是的，二小姐之前给了那乞丐一些干粮，许是他感激二小姐，帮我们打了张徐青。”

　　“现在还找得到他吗？”

　　“嗯，应该可以。”

　　王老爷思索片刻，挥了挥道：“这样，这几寻一下这人，我们王家应该好好感谢他才是。”

　　“是，老爷。”

　　王家门外。

　　秋生失魂落魄地走着，风吹过，让人不禁打了个哆嗦。快冬末了，怎么还这么凉。

　　他叹了口气，又蹲回墙角，静静的看着王家大门。

　　才蹲下一会，大门开了。里面出来了一个女人和几个大汉，女人在给他们说事，说着，一个面朝秋生的男人抬手指着他。

　　几人齐齐转头交流了几句便向秋生走来。后者看着他们气势汹汹，站起身，背贴墙，目光有点凶狠：“你们干什么？”

　　春桂轻笑道：“你放心，我们并无恶意。我们老爷听说你打了张徐青，他很感激，想请你到府中一叙。”

　　“本来我带上几个人想去附近的街边寻寻，没想到我在描述你的时候我们中的一人就发现了你，想不到你离我们这么近。”

　　秋生听言，渐渐放松了警惕。也许，可以借此进王家，这样更方便见若枝了！之前的事还是得说清楚才行。

　　王家大厅。

　　“秋生见过老爷，夫人。”秋生作揖道，这些礼仪都是老汉授与他的。

　　“嗯。”王老爷放下茶杯，“听下人说你打了张徐青？”

　　“是的。”

　　“哈哈哈，多谢你了。这次算我们王家欠你一个人情，你想要什么奖励啊？”

　　秋生听后，思索片刻道：“秋生不求别的，只希望能进贵府，做个扫地的也好，我要求不高的，就管吃的就行！”

　　“好，那去后勤院领东西，洗漱一番，今天你就可以开始了。”

　　“谢谢，谢谢老爷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