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封那天,祈司南起了个大早,在入朝的必经之路守了几个时辰,才远远的看见一年未见的段哥哥,鼻子酸酸的,却始终没有哭,因为那里已经被他盖了章。
受封结束时,段白又一次经过,才发现悄悄躲在一边的祈司南。
皇子未经批准,擅自离宫,可是要被罚的,段白也就远远的看了他一眼,对着他笑了一下,用口型说了句,“等我。”
好,我会等你,可是你要快点,我都快长大那天因为离开的太久,祈司南还是被发现了,重重的被罚了,好几天下不了床,但他却很开心。
又过了一年,他七岁了,表面上不管骑射还是文章,都显得落后于其他人,暗地里,却厉害的不行,毕竟,他长大了,是要好好保护他的段哥哥啊。
一天晚上,祈司南已经入了睡,却有个黑影从窗户里翻进来,他迅速捂住了祈司南的嘴,“不要说话,我是段哥哥。”
祈司南点点头,段白才缓缓放开手。
两年的思念,在这一刻,终化为无言的拥抱紧紧的,不想放手。
“段哥哥,我终于等到你了,我一直都没有皱眉,我很好的遵守了约定。”
祈司南声音小小的,不敢太出声,万一被门外的人听到了,可不得了。
段白的情绪却似乎不太对,他扶着祈司南的肩膀,却皱着眉,面露忧色,“小云安,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祈司南脑子一转,“可以啊,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才算公平。”
段白没有回应,只是浅浅的笑了下,手指抚了抚那抹眉,“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许哭,我们的约定,一辈子都有效,好吗?”
祈司南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段哥哥不会在深更半夜冒死进宫,这不是他的作风。
“发,发生了什么事吗?”祈司南害怕的问道。段白紧紧抱住了小云安,在他耳后说,“什么事也没有,就是想你了,怕你太孤单。”
原采没什么事啊,害他担心了一下,祈可南笑着露出了白牙,“好啊,那我也要你一直来偷偷看我。”
段白没说话,头点了点,祈司南能感觉到,顿时间开心无比,不亦乐乎。
或许是外面听到了声音,有了些许渐渐走近的脚步声,段白又一次,对着祈司南,用口型说了句,“等我。”
说完,嗖的一下,就从窗户走了。
祈司南赶紧回到床上,有人进来,却没发现什么,又静悄悄的退下。
好的,我等你。
这一等,便是很快就等到了尽头。
短短几天后,宫里又有传言,镇南将军私通敌国,妄图造反,即日处斩。
消息才出,就要处斩,祈司南联想到前几天段哥哥的深夜探望,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情,第一次无助的哭了。
“段哥哥,对不起,我这么快就食言了,我忍不住……实在忍不住……我好想见你一面……”
没有权利根基,没有母亲,祈司南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想起之前睡梦中,好像有人对他说,有事可以去找贤王,顾不上什么宫中规矩,祈司南去了贤王府,想见一面伯父。
上天总是这样,在别人最危难无助的时候,永远选择旁观。
他足足跪了三天三夜,王府也没有打开门。
当前来通传的公公告诉他将军已经被处斩时,他默默的起身,一瘸一拐安静的回了宫。
祈司南再也没有哭过,他明白,泪水解决不了任何事,救不了任何人。
好在父皇还愿意见他一面,虽不能替段白求情,但段府上下一百多人,被救了。
没人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准求情却放了段府那么多人。
这件事,恐怕只有祈司南和皇帝两人知道。
十岁时,祈司南被封为南王,自愿前去南部,并发誓除了诏令,此生不再回京城,拜别了父皇祈司南踏上了去南部的长路,这一去,就是十五年。
后来,因为他在南山上亲自动手建了几间竹屋,很多人称他南山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