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靠藤木栏,又看了好几眼主卧的房门,轻笑,“她能有什么秘密?”
香烟夹在指间,似乎连自己都不相信这个自欺欺人的理由,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去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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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宋星仰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一手撑在床上,另一手按在太阳穴上不轻地揉着,缓解头痛。
整理昨天零碎的记忆,她好像喝醉了,然后发酒疯了。
“……”
她对自己的酒量是无语的。
然后呢?
她干什么了?
然后……
她头疼得快要炸了,用力抓挠几下头发,恍然发现自己在楼向园的主卧里,心里的急躁不自觉平下来。
哦,她想起来了。
她喝醉了,然后就看见了陆秉凛,再然后在众人面前跟他撒娇,最后……在车上把他上了?!
她还算是临危不乱的人,从震惊中抽回又打量一遍屋子,床铺。
确认过这张床这有她一个人睡过,又莫名觉得失落。
真是的,提起裤子不认人!
出了卧室,整个房子还是熟悉的冷冷清清,除了她自己,几乎嗅不到别的生气。
套上睡裙,趿着拖鞋,头发散乱,毫无形象可言,往楼下走。
一般这种情况她都会让机器人关掉记录功能。
温婉贤淑是假象,随心所欲才是本能。
小包在做饭,她坐在沙发上等着。
乌黑浓密的长发贴在灰白色的沙发上,她整个人都懒懒的。
点开手机就有好几条信息弹出来。
有林净以的,有荔枝的,还有一些工作的。
林净以:【姐姐,我拿到手机了,我好想你!】
【我好想回去和你耍】
【啊啊啊,今天又被萧旌哥哥欺负了,他居然罚我!】
这些信息是昨天晚上发的。
看到这儿宋星仰不自觉跟着嘴角上扬,她已经想象出林净以气得跳脚的样子了,挺可爱的。
【今天萧旌哥哥偷偷给我带了糖,别人都没有,就我有。嘿嘿!】
还配着一个可可爱爱的表情包。
她的小姑娘就是这样子,活力满满,活活的一个可爱多。
她逐条回复小姑娘发来的信息,最后一条是:【回头我跟他打个招呼,放你去度个假】
然后点开和荔枝的聊天框。
【收到啦,很喜欢,谢谢!】
没有过多的语言交流,隔着屏幕她都能感受到荔枝对她的情感。
亲切中带着尊敬,她和林净以很像,一个开放,一个内敛,但心里都是一样希望有人宠着。
不管身上有多少名望,她们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公主。
她整天看起来游手好闲的,其实她是真的闲。
宋家不用她管,水果组织内部也不用她亲自管,连她掌控的那个神秘组织都用不着她亲自出手。
忽然多了一个好友申请。
邵沣?!
“这小子。”她轻笑。
三大杀手本来就有个群,都是虚拟账号,各自都藏得深。
从那天以后,作为群主的邵沣,把陆秉凛踢出群聊。
宋星仰当时看到他这操作还忍不住吐槽一句,“幼稚。”
不过能常年站在杀手界顶端的人都不会简单。
虽然交情不错,但她对邵沣是真的没什么兴趣,随后她也退出群聊。
她想都没想就点了拒绝。
然后一身轻松地去吃晚饭。
她再次打开手机,又是邵沣的好友申请,她再次拒绝。
第三次是她洗完澡后打开手机,她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事不过三”嘛,念在自己收了份他送的礼的份上,点了同意。
结果他跟八百年没跟人聊过天似的,疯狂给她轰炸消息。
先是发来一个以富贵花为背景大写着“你好”两个字的表情包。
加上人后,她就把手机丢在桌子上,想等他自己消停点。
十分钟后,她看到信息提醒已经到了99+,无奈拿去手机:【再逼,拉黑。】
那边安静了。
三十秒后,他又发来【线爷,咋俩什么时候单独约一局?】
【酒局,饭局什么都行】
他补充道。
【不约】
宋星仰从书柜抽出一本没看过的外国原版小说,往前院的藤蔓秋千走去。
因为陆秉凛回来的时候,在后院无法第一时间知道,她就把秋千搬到前院。
前院的风景没有后院的漂亮,但是繁茂的百年樟树下,荡着秋千,捧着书,闻着淡淡的樟树香,心里等着一个人,也是一种别样的享受。
她算不上一个有耐心的人,却愿意等陆秉凛,等他真正发现自己心意的那天。
要么等到终老,要么等到多一个红本——离婚证。
很多年以后回忆起这些日子,她还是不后悔,至少她等过,爱过。
……
【我在花店看到一种和你很像的花,很漂亮的】
【我有个朋友给我推荐了家牛排店,听说口碑很不错,有空一起吗?】
【市中心那个花园很久没去了,有没有空来一场邂逅?】
邵沣是真的很能烦人,因为他在聊天框里就没消停过。
除了按时按点问候她一日三餐,还有各种琐事都可以拿出来跟她讲,总之这个人比林净以还粘人。
没当她真的被无语到时,她就会发:【再说,拉黑。】
他就会消停好一会儿,但持续不了多久就开始话痨模式。
到后来她也不发拉黑的话,任他作,特意给他设置了“信息免打扰”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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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外下着瓢泼大雨,雨水像石子般疯狂砸在窗户上。
雷声震耳欲聋,声控灯随雷声一闪一暗,气氛诡异得像电影里的恐怖片。
女人皙白纤瘦的手腕被攥出一道道刺目的红痕,伴随着电闪雷鸣,他的残暴像狂风暴雨如期而至。
她被重重摔到床上,又被软床弹起几个弧度又落下,被黑暗吞噬的夜忽然闪出几道闪电的光亮。
她以为是天光大亮,不曾想只是黑夜开的一个玩笑。
男人扯下领带,拴住她的双手,扣在她头顶,纯棉的睡衣被粗鲁的动作撕碎。
她吃痛,下意识挣扎,却被男人与生俱来的优势欺压。
她越是反抗,他就越愤怒。他的像捕食的鹰隼,怒吼的狮子,脱缰的野马!
愈演愈烈,愈演愈烈!
她明白,这不是一场普通的xing爱,这是一场如同窗外暴雨的折磨。
她双手合十,抓着松软的枕头一角,身上被以各种方式留下印记。
他在干什么?
宣示主权吗?还是迁怒呢?
漂亮的脸蛋露不出一丝笑容,他的动作比新婚夜更粗暴,似乎是以这种方式宣告他对她的厌恶程度。
怎么会呢?他对她不是已经转好感了吗?
难道上一次在车上的温柔是假象吗?还是她醉酒时的记忆错乱?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一遍一遍的,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疼啊,哪疼?
心疼,像被铁网绞着,她快呼吸不上来了。
近乎疯狂的惩罚快要刺穿她的身,伴随着雷声,她只觉得整个世界像炸裂般。
她没有醉酒,没有迷糊,清清楚楚听到男人低沉性感的声音里带着各种谩骂的语句。
“荡妇”
“欠襙”
……
他大概把这辈子学会的污言秽语都用在她身上了吧?
好像有什么东西模糊她的视线,她在意识模糊之前,对上他的眼睛。
平日里深似泥潭的眼睛却嗜血般通红,眼里带着狠戾,像……鹰隼捕捉小兔子般的眼神。
带着杀心。
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她不过是如往常一样,宅在家里一整天,因为外面下雨就没有去秋千上坐着,而是在客厅沙发上躺着。
就听到急促的开门声,他进门的时候甚至连鞋子都没换,大步流星地走向她。
那直勾勾的眼神,像她欠了他好几百个亿。
直觉告诉她,他情绪不对。
和往常不一样,就算是他被下药的那天晚上,也没有要把她玩死的心。
危险的气息压得她快要窒息。
她下意识退后,在她逃离之前,就已经被钳制住了。
然后她被拽上了房间,而后她被欺凌,被压榨,被吸干最后的精血。
“阿凛?”她在意识陷入昏迷前,哑声道。
很复杂的情感,有疑惑,有委屈,也有不多的求饶……
她好不容易才和他建立起来情感,她都感觉到他对她的不同了,怎么一下子就回到原点了呢?
不,不仅回到原点,还急速倒退。
除了问为什么,第一才女的脑袋里已经挤不出多余的空间去思考问题了。
她没有那个精力去想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那些奇奇怪怪的人。
后来半夜,雨势转小,她也筋疲力竭,陷入昏迷。
再后来她迷迷糊糊被自己的口水呛醒,而后眯着眼找水喝,却发现偌大的房子又恢复了空荡荡的,她又变成了一个人。
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奋战的气息,一股秋雨后的冷空气窜进她的身体,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又裹紧了被子,才叫小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