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
这段时间总是下雨
之前停了两三天，然后又开始下
雨水带有轻微的腐蚀性，有些人淋到雨后开始掉头发
这助长了植发行业，也让“酸雨防护”相关企业的股票猛涨
政府很早就说要治理污染、让雨水变得清澈，可至今没有好转
环保组织也都是一群只会要捐款除了搞点游行什么都不做的骗子
与其指望这群人还不如买个防护服虽然它们不便宜
昨天下班的时候不小心淋到了雨，九落很害怕
从昨晚开始她就不停地检查自己的身体，头发，手指，脸蛋，每一寸可能被雨水溅到的皮肤，还好没有什么异样。
雨水里的污染物浓度和种类是随机的，这次她的运气还不错。
检查完后，九落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了会儿呆
还算漂亮的脸蛋，相对光滑的肌肤……还算不错的身材
在人群中不是非常显眼，但到酒吧会有很多男人来勾搭
这个年代想结婚的人很少，也没多少人想要孩子，不过大家依然想和异性多风流几个晚上。
所以男人们不怎么挑食——
但自己太难看，找上来的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为了让自己风流质量高些，维持不错的皮囊很有必要。
只不过有点贵，而且随着年龄的增加越来越贵
九落刚刚满30岁，这是自称“年轻”最后的防线
再往后……想维持这个皮囊就没那么容易了
随着科学的发展，已经可以让你青春永驻，如果钱到位的话
所以你在街上看到一个年轻的美女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她真的是个年轻的美女，要么她是个有钱的美女。
九落为了维持稍微体面的生活，就要精打细算节衣缩食
“有钱”这个概念，离她非常逼远
不久前政府刚刚公布国民调查报告，把不同财政和消费状况的国民分成了九个层次，大富裕中富裕小富裕，大自足中自足小自足，后面是反过来的小贫穷中贫穷大贫穷。
九落觉得自己怎么也得是个小自足，没想到自己却是个小贫穷
虽然小自足和小贫穷就差一个级别
但“贫穷”这两个字让她耿耿于怀
可想想自己艰辛的生活，不是贫穷又是什么呢？
其实公司的其他人，还有玛丽，他们的薪水和自己差不多甚至更低一些
但这些人的生活反而比较从容，除了偶尔分期付款还不上，该花钱的地方从来不犹豫。
九落因为他们在“卖”吧……
不仅“卖”能得到现钱，有时候还有补贴
九落从来没“卖”过所以才生活艰难
据说有会“卖”的人，不用上班光靠卖来的钱和补贴也能过得很滋润
九落大家都在“卖”，自己也去试试吧。
虽然她有点洁癖，但在经济压力面前不值一提
雨停了，出了门的九落依然打着伞
没有付费天气预报，她也不知道还会不会下雨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预约的地方矗立着一栋高楼
确认伞外面没有雨，九落探出头打量着眼前的建筑
似乎和周边的建筑没什么不同，没人提醒她，她会误认为这是座娱乐中心或者商场
用来“卖”的地方和其他建筑没什么区别……这让九落稍微有点意外
七一九落女士，您好
九落转头，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
穿着类似制服一样的装束，还戴着眼镜....
九落盯着那副眼镜看了很久，确定是一个非常高端的品牌
眼镜是很古老的东西，已经失去了它的功能性作用....
和手表一样，现在变成了身份的象征
虽然穿着制服看不出来他具体的阶层，但从他的眼镜推算，应该是个收入不菲小富裕。
七一您好？
九落.....抱歉，您好
九落强迫自己不要再盯着那副眼镜
七一我是您的专属客服，工号4871，您可以叫我七一
九落七一？好的……
七一您的预约是我处理的，今后有什么事都可以问我，欢迎来到Epiphyllum机构
九落Epiphyllum机构？好的……
九落……
七一您好？
九落啊，对不起
九落闭上眼睛，不然视线会聚焦在那副眼镜上
七一您对我的眼镜感兴趣吗？不嫌弃的话可以拿去看看
九落不……不用了，我只是有点羡慕，原来在这里工作可以……这样
七一哈哈哈，您误会了
年轻人摇摇头，坦诚地笑着
七一这里的薪资没有您想象的那么高，我只是继承了父亲的遗产
九落……你父亲是？
七一他是个科学家，虽然我从来没和他见过面
九落点了点头
虽然这七八十年来基础科学技术毫无进步……但这不妨碍科学家地位高
因为企业需要他们研发更好的产品，更好的化妆品更赚钱的游戏，更刺激的药物，这也难怪他能戴得起高档眼镜。
至于从来没见过父亲这种事……倒是非常普遍
七一当然，我的资产状况看起来比较优秀，还因为……
七一指了指身后的大楼
七一我卖得比较多
九落原来如此……
视线又回到了七一的眼镜上，九落有点恍惚如果戴上这样的眼镜……酒吧里的男人会不会对自己更着迷？
富裕阶层有属于自己的酒局，他们不会和穷人混在一起。
七一待会可能会下雨，我们去里面吧
九落……好的，谢谢你提醒
迈进大楼，九落有点吃惊
楼内的装修非常复古，这种风格的装修很少有人会用，顶头上的照明设备似乎不是灯……而是蜡烛。
这东西……即使是仿制品也贵的离谱，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拿它来照明
胖子……
突然，一个胖子傻笑的从旁边走过，嘴角还淌着口水
九落……
七一他是这里的客户，刚刚卖过
九落卖……过的人，就会变成他这个样子吗？
七一当然不是，他是因为淋到酸雨才脱发的
九落没说头发……我是说他的精神状态
七一稍微有一些关系，不过这是他一次卖太多造成的，通常不会这样......
说到中途七一靠近了些，在九落耳边偷偷补充道
七一……他沉迷游戏，负债很大
九落哦，我明白了
沉迷游戏的人花钱总是很大手笔
这个时代的游戏厂商雇佣了最棒的心理学家，能让你在游戏里花光所有积蓄。
只是那个胖子戴着眼镜……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钱
七一对了
在一间办公室门口，七一停下脚步
七一进了办公室之后，为了防止我们对你有欺诈行为，谈话会被录音
九落这我知道，我们公司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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