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基本功练了月余,空明就像他消失时那样又突然出现了,还一待就不走了。
这天晚上白安旭做了一场大梦,梦见走廊曲折的白府,梦见他不苟言笑的爹,满脸忧容的娘,还有一众对他态度不一的下人,有怜悯的,有心疼的,有嫌弃的,有防备的……
以至于第二天早晨醒来,白安旭盯着头顶的木头房梁缓了许久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再是白府厄运缠身但是备受宠爱的小少爷了,至少,在这座山上不是。
而且现在的他,身上已经隐隐有了些肌肉线条,不可同往日而语。
他翻身下床,出了房间才发现,师父和苏佰早已经起了。
苏佰把头发高高的束起,手持一杆长枪在不大的院子里辗转腾挪,动作敏捷潇洒又不拖泥带水,一袭青衫上下翻飞,身姿矫健,神采飞扬。阳光下,他仿佛带着令人移不开眼的光芒。
他的师父则在一旁几个低矮的木篱围成的一个小菜园子里弯腰打理着他养的一些花啊草啊的,时不时的抬头擦擦汗,冲苏佰喊一句:“动作再快点儿”“脚步要跟上”之类的。
白安旭望着温暖的阳光下这和谐美好的场景,一时间竟有些看呆了。
“咻”的一声。耳边响起了沉重的物体划破空气的声音,白安旭本能的一缩,甩着红缨的长枪在他眼前转了一圈,又稳稳的回到了苏佰手里。
“哟,小少爷,又在发什么呆呢?”
苏佰站在他面前勾起嘴角,英气逼人,背后是万丈霞光。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白安旭不大敢直视他的眼睛。
空明闻声抬起头来,冲苏佰叫了一句:“继续练。”
苏佰转头应了一声,又冲白安旭眨眨眼:“还没见过师兄耍枪呢吧?瞧好儿了,给你露一手。”
遂提着枪回去又耍起了招式。
白安旭经几次调侃终于回过神来,哼笑一声像平时似的和他呛起来:
“哟,我说怎么师兄今天好心放我睡懒觉,原来是师傅回来了,平常偷懒太多,这下算是被抓着了。”
苏佰连着枪不能轻易乱了呼吸,于是只能间歇瞪他一眼,没法还嘴。
白安旭在旁边抱臂站着,也学他微微一笑。
空明浇完一排菜,这才直起身来冲他招招手:“安旭,来。”
白安旭忙不迭绕过苏佰跑到师父旁边去。空明把手里的水壶递给他,擦了擦手,慢悠悠说道:“替为师浇浇花儿。”然后就转身进屋了。
白安旭不知道师父要做什么,也从来没浇过花,拎着水壶半天没有动弹。所幸师父没有进去太久,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手里多了一柄长剑,剑身森森泛着寒光,剑柄处坠着浅灰色的流苏,漂亮的紧。是把好剑。
空明掂了抵手里的剑,道:“安旭,你以后就跟着苏佰继续练着体力,每日上午我教你点其他招式。习武这事,为师对你也没有什么期望,都是‘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靠你自己的造化。”
白安旭点点头,师父以剑换下了他手里的水壶。
白安旭接过,师父一松手,白安旭身子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