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严梓歌抓着皱巴巴的床单,额头上布满冷汗,好看的眉毛蹙成一团。
加上窗外的电闪雷鸣,她不禁将自己缩成一团。
脑内过去混杂的记忆相拥而至,将她本就糟糕的状态搅成一团。
“今日插播一条快讯,盛盼市昨晚发生一起酒驾肇事。据警方报道,受害者已于昨晚送入医院,未获得最佳抢救时间,现已离世。今日肇事者...”
“来来来,梓歌,到叔叔房间来,叔叔有好东西给你看...”
“妈妈!你醒醒!!”
“就算姐姐不在,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弟弟...”
“姐...你要活下去...”
那些痛苦的回忆好似复读机般在严梓歌的耳旁疯狂循环。
在她被折磨的濒临崩溃的时候。
脑内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让她紧蹙的眉毛,微微舒展了些。
“严梓歌,喜欢我就承认吧。”
“严梓歌,做人不要那么无趣嘛。”
“严梓歌,你和我认识的人都不一样。”
“严梓歌,我喜欢你。”
严梓歌手中紧抓的床单慢慢松开了些,冷汗也渐渐落了下去。
嘴里喃喃着。
严梓歌任皓程,别走。
·
严梓溪梓歌,赶紧带着阿祁去上学吧,再晚就迟到了。
严梓溪——严梓歌的姐姐
严梓歌点了点头,大大的眼睛低垂着,眼睫毛像是眼睛的一扇窗帘,又密又长,细细的盖住了眼前的视线。
严梓溪上前帮严梓歌和严鹤祁带上围巾。
严鹤祁刚戴上围巾没一会儿,一溜烟的就窜出门了。
严梓歌迟迟不挪步,好似是有话对严梓溪说。
她这点小心思早就被严梓溪看在心中。
严梓溪笑了笑,摸了摸严梓歌的头说。
严梓溪梓歌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严梓歌鼓起勇气,攥紧手中的衣服,开口道。
严梓歌妈治病的钱,怎么办...
严梓溪微微一怔,眼底藏的尽是无奈之色。
严梓溪梓歌,你还小,姐姐有办法。
严梓歌最讨厌的就是严梓溪每次说她小。
严梓歌我不小了...
严梓歌我13了,我不上初中了,我也可以辍学打工...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严梓歌的脸上,这是她生平以来严梓溪第1次打她。
严梓溪本就营养不良的身子被严梓歌刚才那一气,有些站不稳,手撑着背后的桌椅。
她背对着严梓歌,语气颤抖的说道。
严梓溪你现在给我去学校上课。
严梓溪辍学的事情想都别想。
严梓歌那时还小,并不理解严梓溪为何要打她?
她只知那时气,她掂着书包就向门外摔门而去。
.
如果一切都回了一年前就好了。
当时他们一家五口,虽不富裕,但其乐融融。
一切的改变都在一年前的某天雨夜。
当时雷电交加,父亲却迟迟没有到家。
一家人都聚在餐桌旁,焦急的等着父亲的到来。
最后等到的却是一通派出所的电话...
父亲酒驾肇事...
背上了活生生的一条人命。
他入狱了。
母亲因为这件事情后,濒临崩溃的状态,生活在极度压力的负收入家庭,还要照顾她的三个孩子。
母亲的身心都在遭受着极大的伤害。
很快母亲也承受不住了,母亲尝试过带着我们一起自杀。
第1次,母亲打开了煤气。
姐姐半夜起来将它关了。
第2次,母亲给我们喂了老鼠药。
姐姐打了120。
第3次,母亲选择了一个人自杀。
她从高楼上跳了下去。
没料到。
她摔在了3楼的天台上。
瘫痪了。
从此,我们家便背上了更大的债务。
一边要给父亲还债,一边要给母亲筹医药费。
在这一年里几乎都是严梓溪默默做着。
严梓溪曾经说过,她有个梦想,她想跳一辈子的芭蕾。
她希望能站在更大的舞台上。
可是这些梦都在她决定退学的那一刻破碎了。
她也才15岁,干着18份兼职。
还要照顾弟弟妹妹,照顾妈妈。
严梓歌曾经好像从来没有意识到过,她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