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问题吗？”顾清筠虚心求教。
“有。”这位专家干脆伸出手，一根根扳着指头解释：“您仔细数数，让您同意带他进来，瞒过系统，放他进入研发区，还要把那个文件隔空上传，这三种技能实在不像是同一种异能的衍生。”
“这一点我看出来了。但我不明白，一个人同时拥有这三种能力，很离奇吗？”
“您不知道？那也正常。”专家笑了笑，解释道：“我们通常认为一个异能者只能拥有一种核心能力，其余能力只是这种能力的扩展。”
“据说不是不存在例外，但有记录和没记录的例外中，最多也只有两个异能，而且这种人基本都被登陆在册。如果楚先生还拥有个易容或改变身份的异能……那就更不可能了。”
“这个发现最早是由……”专家突然闭嘴，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顾清筠的表情。
顾清筠无奈一笑。“您这么一停顿，我就已经知道是家母了。”
“抱歉。”
“您继续讲吧，那如果进入研发区的不只一人呢？”顾清筠表现得毫不在意。
“那也是不可能的。”专家立刻回答，“防御系统从设计之初就没考虑过有两个没有权限的人同时出现在研发区的情况。”
“非员工进入研发区必须由有权限的在编员工陪同，不然他们也会被防御系统拦截。至于系统有没有可能出故障……”
他欲言又止。
“我知道。专业的问题该请教专业人士，对吗？”
而最专业的人……当然就是系统的设计者。
“大小姐，”这位专家压低了声音，诚恳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顾清筠，“您……还是和顾先生好好聊一聊吧。”
……
她敲下最后一个字，保存，发送，看着进度条一点一点向前推，很快屏幕上弹出“发送成功”的提示。她伸手拿过摆在鼠标垫旁的咖啡。
咖啡苦涩的味道瞬间充斥了口腔，也振奋了精神。她本来就不喜欢喝咖啡，后来慢慢地喝习惯了，自以为是喜欢上了咖啡，和朋友去过一次真正的咖啡厅后才知道自己只是习惯了速溶。
顾先生吗……？
如今他们都是这样称呼那个男人的。可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还能见到他的时候，他们明明叫他“顾总”。
现在这个称呼指代的是她。
但她分明知道，宇弦的“顾总”只有一个，而每次她听见员工们恭敬地喊她“顾总”的语气，她已经知道他们分明在说，“我们在喊的人并不是你。”
她只是个临时工。一个空降的领导，一个不被期待的替代者。
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她从来不是他们的“自己人”，可并不是她主动要迈进这个本不该来的地方。
是他把她拉进了这趟浑水。是他让她苦苦挣扎，不知所措，也是他让她所有的努力都变得理所当然，被一句轻飘飘的“顾先生寄予厚望的人”一笔带过。
但那不是他的错。
顾清筠没再动咖啡杯，拿起手机解锁，点进通话界面，却又迟疑了。
我……令您蒙羞吗？
很明显，屏幕不能回答她的问题。
她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在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号码，拨通，然后仿佛耗尽全身力气似的放下手机，任由电话提示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办公室。
通话界面最上方的备注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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