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儿抚摸着江载的脸,其实过了这十八年,她早已忘记玉郎的模样,只记得他对她的好,水中小屋外的小舟上放着的是玉郎的白骨,他日日夜夜躺在冰冷的舟上,桑儿就觉得心安,因为他守着她,永不离开。桑儿一天天看着玉郎的皮肉腐烂,直到生蛆发臭,裸露白骨,日日暴晒下成为白骨。
江载也是纯阳之体,桑儿能感知到他可以治桑桑的病,让桑桑弃魔修道,了却红尘恩怨,桑桑的合欢道法早已变了,她另创新派道法,是邪教,是吸干毁人寿命的妖派。可笑的是桑桑最后的善念与良知都在心魔之中,更可笑的是心魔想让江载净化桑桑,以吸干江载为代价。
桑儿是桑桑的心魔,她们相扶相依,桑桑讨厌桑儿日日切切思念玉郎的做作模样,但桑儿每日陪她聊天,夜夜相伴,尽管在外人看来桑桑在自言自语,桑桑用法宝换了一具人偶制成了她渴望的模样,单纯无辜可怜模样惹人怜爱的女孩,心魔注入其中,桑儿就出世了,他们一个喜白衣,一个喜红裙。
但桑儿想拯救桑桑,让她变回会笑着为她描眉,会开心说着乐趣,会依靠在她怀里哭泣的桑桑,而不是越来越冷漠,越来越渴望力量,冷血的模样。
只要让江载爱上她,在锁铃联系下,江载会与桑桑性命相连,江载的心也将与她相通,同样桑儿也将消失。
然而桑桑和桑儿都不知的是,那个小男孩还没死,玉郎的儿子还活着,他被丢入黑渊,本该被里面无尽的凶兽吞噬。
玉千岑被上古凶兽选中为助妖宝逃出黑渊的人,玉千岑将上古凶兽的后裔蛮食驯养,逃出黑渊,在满修仙界寻找那个屠杀他全家的妖女桑桑。
蛮食喜吃恶念和人的金丹,最爱主人的血液,因为玉千岑讨厌蛮食生吞活人,蛮食养成了含着人脑壳吸恶气,伸出尖爪刨金丹的习惯。
显然桑桑是不是玉千岑的对手还未可知,但桑桑早已料到不除根的后果,叛逃师门,成了立窑堡的堡主,互补合欢的乐道,自创吃人寿命灵力的魔道。
残留在玉千岑手指寻找的灵气,能寻得只有桑儿。一但桑儿被蛮食吸取恶气,心魔也会随着消散,桑桑的魔道之旅只会更上一层楼。
金色脚链缠绕至大腿处都系着铃铛,步步生姿,桑桑没了心魔后,修炼如痴如醉,抓人就修,红色长陵已经愈加妖艳,桑桑的纱帘软塌日夜更换男主角,软塌下的枯骨早已塞不下。
“桑儿出去玩了如此之久,还不回来,真是胡闹~看来得劳烦枣娘去把那爱玩的姑娘接回来了。”桑桑手里把玩着仙门禁牌,将一丝青发断下给枣娘,随手掐住左边男侍的下颚,挽着右手边男侍的颈脖。
桑儿摘起地上的小花别在耳旁,此时江载已经被换戴上了脚锁,只能小距离活动,他们在这隔世的一岛一湖中已生活一月。
江载从一开始冷嘲热讽几句,到后面默不作声,直说静静被束缚在桑儿身旁,抬头是在如井中望月里的皎月,看的最多的是水中波澜和轻微摇晃的船只。
桑儿热爱自言自语,总唤着玉郎,不是也唤着桑桑,也许是铃在作用,桑儿灵力涣散,有时疼痛需要咬着亲着江载才会缓和,桑儿很喜欢挑逗着他,好像他才是人偶,桑儿才是真人。
“瞧,花好看些,还是我好看些?”
桑儿竟没唤着玉郎,只是含情脉脉的看着江载。
永远是沉默,江载有双奇怪的眼睛,看什么都像是眉目传情,深情般的模样,只是双目对视,桑儿已经很满意了。
“我知道你也在说好看,我也觉得哈哈,还是我好看。”桑儿亲了亲江载的脸颊,又拉着他坐在木板上,脚接触着湖面,荡出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