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像你一样给别人看病啊？”
“快了快了。”叶知秋摸摸她的头。
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前几天郑家媳妇带着孩子来看病，等待期间和王家大女儿聊上了。
“我家男人说这几天不太平啊！”
“我爹也是这样说的，说什么军队很快就会打到这里来了。”
“不是的，我家男人说，虽然外面打得凶，但是不会打到这里来的，这就是个小地方，要啥没啥的，他们打这里干什么啊？”
那可不一定，掠夺者只会觉得抢来的东西香，不管是什么。
叶知秋静静地想到。
她太明白战争的残酷了。
希望是假消息吧。
“师姐，你什么时候才去集市上买药材啊？”
贺知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过几天吧，柜里还有好多药草呢。”
“那……你回来的时候能给我带一串糖葫芦吗？”贺知华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好，给你带。”
“那你一定要带孙老头卖的，他做的最好吃。”
“别叫他孙老头，那不礼貌。”
“可是他们都这么叫的。”贺知华不高兴地撅起嘴。
“算了算了，如果他不介意的话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
天还没亮，叶知秋就要去集市上了，她要走几个小时，去晚了药材就没有好的了。
她还没到集市上，就感到了不对劲。
是浓重的血腥味，还有狗大叫的声音，往日里集市上也会有血腥味，是屠夫运来的刚刚宰杀的猪或羊，他们的味道总是会吸引来一群看店的狗，在屠夫身边跟前跟后地撵，期望屠夫能心情好点给它喂点肉。
但大多数时候屠夫都不会给，会给他们扔几块骨头就算好的了，然后它们就静悄悄地吃。
在这里的狗多是被主人打怕了的，不敢乱叫，而且以往人们的声音大多数时候吵吵嚷嚷，现在却只听得见狗叫。
她稳下心神，朝着前方走去，果然不出她所料，集市上一片狼藉，无数尸体叠着放在一起，有的店被砸烂，有的店被烧毁，苍蝇围绕着尸体，一群幸存下来的狗啃食着地上的尸体。
如果不是她早就见过这样的场景，她恐怕会忍不住吐出来。
军队打到这里来了！他们甚至连妇女和孩子都没放过。
叶知秋心口发堵。
她没时间为这些人悲伤，她要赶紧回去，她是抄小道来的这里，军队只能走大道，她不知道军队走了有多久了，她要赶紧回去给大家报信。
她几乎是用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奔跑，等到她回到巷子里时，门口已经堆着几具尸体。
那一刻叶知秋的心都凉透了，她到底还是回来晚了。
“秋丫头……”
“老孙？老孙！你还好吗？”
孙老头那张黝黑的脸上染上血红，他插着糖葫芦的稻草棒上也染上鲜血，侵染了一地，糖葫芦上沾染着血，灰尘还有草根。
“秋丫头，求你……求你，送我回家……”
“好……好，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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