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铃在一个破旧的小凉亭里醒来,身上裹着一件大氅。
如果不是这件大氅,她或许会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这是哪里?
对,岳谋说他会放了活下来的人,所以她被扔到了这里。
岳谋,岳谋……白铃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恨不得马上杀了他。
白铃漫无边际地走在雪地里,嗓子十分干渴,她随手抓了一把雪塞进嘴里,冰得她喉咙生疼。
白铃来到已经结冰湖水的岸边,冰面映出她的脸,她已经瘦得脱相,硕大的黑眼圈挂在眼睛下面,显得十分憔悴。
看看她现在的样子,狼狈至极。
她找到一个破庙,在里面将就了几晚,把精神养好后,她摸摸索索地找到了前往云山王宫的路。
奇怪的是,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守卫,她捡了一把剑,很快找到了岳谋的房间。
岳谋背对着她,就像是在迎接她的到来一样。
“你终于来了。”
“岳谋,你去死吧。”白铃不想和他废话,她的仇人就在眼前,她连拿着剑的手都开始用力。
岳谋转过身,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白铃,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不像一个疯子。”
“对!我是疯子,那也是被你逼疯的!”
白铃的眼眶通红,眼里是滔天的恨意。
“我阿爹阿娘死了,”她一步一步地走近,“我大哥,春芽,我阿姐他们都死了,可是你还活着,你为什么能活着?你凭什么能活着!”
“你,我,我们都应该陪他们去死的……”白铃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但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吓人。
“哈哈哈……”岳谋就像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白铃用那把剑指着岳谋的喉咙。
“白铃,你相信你父王被我冤枉了吗?”岳谋看向天花板,问出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你发什么疯?”白铃觉得他就是疯了,疯得不轻。
“你一定是这样认为的,或许我父亲真的想谋反,所以你父王杀了他,但我不在乎了,”岳谋看着她,“我只知道你父王害死了我父亲,他毁了我的人生,至于真相是什么,我已经不在乎了,我要他死。”
“所以你也可以不在乎当年的真相是什么,哦,不对,不是可以,你本来就不在乎,你听了我说的故事只觉得不可能,你现在只知道我害死了你父王,所以你要我死。”
“所以,白铃,你和我是一类人。”岳谋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你瞎说什么胡话,我和你不一样!”白铃剑离岳谋的喉咙又近了几分。
“那就杀了我啊,杀了我,你就和我没什么两样了。”岳谋挑衅道。
白铃拿着剑的手开始颤抖,她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她也笑了,这是她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笑,但却笑得那么渗人。
“对,你说的都对,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想再和你争论什么是非对错了,你说我父王害死了你父亲,所以你杀了他,”白铃的剑划破他的脖子,“那么现在,请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