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的伙计把浴桶抬出来的时候,霁培再一次刷新对这本书的认知。
他非常肯定,这本书绝壁是一篇玛丽苏文,作者绝壁也是个脑子不好使的。
先不说用百花做成的花瓣洗澡,光是剃手上,腿上,腋窝,还有那里……的毛,这,没个百八十年脑梗写不出这样的文。
“公子,伸手。”霁培光着身子,坐在浴桶里暗自抓狂。
“公子,劳烦您站起来,抬高左边的腿。”给他剃毛的小久红着脸说道。
霁培:……
是夜。因为贵客包了今夜的场,添香楼内显得格外冷清,走动的小二也甚少。
长廊处高高挂起的红灯笼分外惹眼,周身和门扉贴着一样殷红的印花:天。偶有几个姑娘经过此处,也是匆匆而去,绝不轻易打扰里边的清静。
天字房内,布景吉祥,或者可以称得上喜气。除了床,一切都是靓丽吸睛的颜色,大红的那种。霁培则一个人坐在供桌前,手上抠着碟子里垒成山丘的核桃和花生。
这场景怎么……呸,神他么嫁人。
说起嫁人这件事,霁培陷入了沉思。
照系统面板上说,今晚要搞定两个目标客人,可是怎么直接跳到赵撼之包场这个情节了?
霁培系统?系统出来干活了喂!答疑解惑啊喂!混蛋!
如果哪天自己死了,肯定是先被系统bug气死,而不是耗尽所谓的生命值。
砰!半掩的窗忽然被风从外面关上。
倏地,案前的烛火摇摇曳曳,霁培紧张地绷紧全身。感觉到盘子里掉下来一颗核桃,或者可能是花生,砸在自己脚背上,霁培挪了挪位置,却不敢倾身捡起可怜的核桃,因为下一秒等着他的,是一片漆黑。
我嘞个去——有东西突然扑过来,惊起他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下意识支起双手防卫。
不是完全的冷,而是有一丁点温热的东西。
“叫什么,掌柜他们都去歇息了。”耳边响起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的嗓音。
“你,你敢碰我试试!”霁培感觉嗓子眼在抖。
“哦?你知道我是谁?”
“废话,听声音听出来的,况且白天我都看见了。”
腰上游移的零件有下移的趋势,霁培渐渐绷紧全身。
“别别别,你别急,要不开灯吧,撼之弟弟。”霁培道。
“不好,长夜漫漫,我怕浪费蜡烛。”
霁培:……
前一秒还被压在供桌上,下一秒自己已经躺在了榻上。霁培不知所措地揪着枕头,反被对方抓住手腕,固定在头顶。
该死,下边的幻雾剂没拿到。
比他还大许多的体型,再加上那样的臂力,他肯定打不过。
“别闹了,你就是这样伺候你的客人?”
“见你第一眼时,还不觉得你既会骗人还是衣冠禽……”
“赵家大小姐”那档子事情还没和他算账呢,眼下局势有些被动,他不好硬气。
“嗯?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么。”
对方架起手挡在胸前,全身却在发热,融旻担心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去欺负,而忘了来这儿的正事。
不妨先攻心,放松他的戒备。
“别闹,你放心,我不干别的,只跟你讲睡前故事,好不好?”
霁培顿了一下,想了想才点头。
“你有没有听说过,人妖仙的传说?说的是人和妖行善积德,直到有一天感动上天,投胎转世,甚至位列仙班。”
“好像没听过。”霁培权当自己在重温一遍古早的玄幻故事,眼下能拖则拖。
“有一只海妖,在一天下海时遇险,奄奄一息时被一个好心人所救,好心人不仅收留他,还把好东西和海妖一起分享,海妖十分感恩……”
霁培打趣:“海妖十分感恩然后打算以身相许?”
融旻:……
“你不想听故事的话,那我们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
“哪,哪里不想听,我问了,那海妖想干什么,要以身相许吗?”
“有可能。”
霁培哑言。
“妖表露了心意,对方没有拒绝。”
霁培忙道:“这,强扭的瓜不甜啊,况且人妖殊途,以身相许,这样不好。”
他感觉周身的气压在微妙地变化着,对方贴得越来越近,一呼一吸仿佛都在牵动他每一根神经。
好热。
霁培局促地扭过头:“但是呢,跨界……”
就像箭随时都可能离弦,下一刻的唇齿纠缠也来得始料不及。
被堵住嘴的那一会儿,霁培木讷迟疑了许久。
猝不及防的,微妙的,柔软的,腥甜的,抗拒的,万万不应该的是,竟还有一丁点的熟悉感……不同的感觉交织如潮。
架在头顶的手好不容易得到释放,霁培使劲推开了对方:“你有病啊!”
他站起身来,团起拳头朝对方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