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5

[微信]

。：你是？

不好意思，手抖。：，

。：？

江伽原。：，

　　屏幕前的两个人都陷入沉默，辜清更是感觉莫名奇妙。

　　江伽原尴尬到一时半会还捧着手机逃避，事件的始作俑者发来信息。

程盛：哥们，我够不够意思啊？[狗头]

　　江伽原真的想现在与这个二臂绝交，但是也意味着因为程盛的插手两个本来毫无交集的人从此有了剪不断的缘分。

　　男性是视觉动物，见到漂亮的女生都会眼前一亮，所以他那奇怪的感觉只是腺上激素发作而已，江伽原不断用科学的合理解释来劝说自己。

　　所以，他没办法控制自己。

　　“辜姐！”当每天进入校门时，无论离得远不远，程盛都要大声地和辜清打招呼，这时江伽原的耳朵都会泛起奇怪的红。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始终认为他把辜清当做一个强大的对手，尽管第一次月考没能成功，但是还是给辜清造成了一定的压力的。

　　是的，现在辜清从他面前走过都带着充满敌意却又略微不屑的眼神，江伽原难得一笑，落在辜清眼中，是赤裸裸的挑衅！

　　彼时已是四月多，海凌市中学生素质大赛提上了日程，含金量自然是比不过全国类的，对高二高三吸引力不大，但却是给高一竞赛生提前认识未来对手的机会。

　　素质赛只设了数学，物理，英语三项外加一个演讲比赛，江伽原是很想参加的，奈何一个月后是省奥赛，两个赛事要求参赛者不能重复。

　　江伽原还是选择含金量更高的奥赛，他去办公室向主任说明，老王说他勇于挑战，主任却没有很高兴，省赛，哪有那么简单。

　　“你真的选择去参加省赛？”江伽原从办公室出来，发现辜清靠在墙上，没有了平时的高高在上，却充满了故事感。

　　“怎么了？”他确实没有参加过，也不了解。

　　“你初中就没参加过，拿什么和他们比？”看着江伽原不明所以的样子，辜清话里竟然带了一丝不耐烦。

　　“你难道不准备参加？不试不就是永远都是没经验的那个吗？”江伽原看着辜清，不懂她什么意思。

　　“不打算。你不是竞赛型选手，没希望。”辜清板着脸，眼睛里没有任何欲望，可那不是清澈见底，也许是摸不透的万丈深渊。

　　“比起奥赛，你更适合素质赛，基本上走竞赛的不会参加，你很容易拿奖。”这绝对是她说话最多的一次了，她不想看到好不容易才能被她称为对手的人，和曾经那个人一样，落下了无法治愈的创伤。

　　“林子瑞！你开门！你在干什么！”十三岁的辜清还有点瘦小，明亮的杏眼不停地淌眼泪，小小的拳头已经因为用力过猛而通红。

　　从小被誉为神童的她有一个竹马，那人比她更厉害，是她崇拜和追赶的对象。

　　两个人从小成绩优异，是那座小县城里璀璨的星星，初二时老师推荐他们去参加奥赛，他们轻松在小县城突围，在市里成为一匹黑马，双双进入省队，那时就没那么简单了。

　　她和林子瑞出生在小县城，没有大城市的教育水平那么高，虽然他们两确实智商高，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们顶多是应试教育的优秀产物，本来去不得另外一个世界的。

　　那里的人都很优秀，像他们一样的应试优秀生也有，可是这条食物链的顶端永远都是真正的天才。

　　林子瑞忍受不了从天之骄子到无人过问的小透明的落差，从“天才”成为了“普通人”，瞒着所有人在晚上偷偷溜出去刷题。

　　他那时候不过才一米七的身高，却有了属于大人的在辜清眼里不必要的体面，只为了维护那句“天才”。

　　林子瑞很高兴，终于冲进了前五，甚至连老师都忍不住夸奖他是一匹黑马。

　　他就这样靠着普通人的方法带着辜清爬上了更高的一层，可是，在那里，这种方法无济于事。

　　年少时的无畏和轻狂，不允许他认输，他依旧如故，想维护那已经破碎的无用的头衔。

　　训练营的队员发现了林子瑞在悄悄刷题，其实这本没有错，可那时他们还小，不懂一出生就比别人少走多少路的幸运，反过头来嘲笑林子瑞，笑他的努力。

　　最终让林子瑞失去信心的，是平时和他成绩差不多却又吊耳郎当的祁进，男孩子心气高火气旺，口角冲突难免：

　　“林子瑞，别装了，你还以为自己是天才啊，哈？”祁进肆无忌惮地拿他背后刷题的事来嘲讽，林子瑞恨得咬牙切齿，眼睛里都冒了火。

　　“那也比你强。”林子瑞握着拳头，情绪波动很大。

　　“你确定吗？老子，可，从不和那些俗人一样，只能靠刷题。”祁进说的潇洒，事实确实如此，他的数学思维常人难比。

　　林子瑞那时候精神状态应该就不好了，但压着火一直拼命，最后，在一次测验中他进了前五，而林子瑞连前十都没排上。

　　那个人轻佻的表情，脸上大写地不屑，林子瑞跑了出去。

　　最后，在训练营旁边的杂物间找到了他，那时的林子瑞已经丧失了最后的希望，完完全全的降维打击，他蜷着身子面无表情，在仅有的一个窗口向辜清望去，眼睛里空洞的可怕。

　　辜清预感到不好，砸门无用，就跑去找人了。

　　于是，在她走了后，林子瑞割腕了，可能在最后他以为这种方式会是体面的。

　　大家打开门后，看到的是瘫在地上的林子瑞，他被送去抢救，人还活着，却再没有往日的神采，心里的创伤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抚平。

　　也许，林子瑞早就死了，那个小城里意气风发有无限前程的少年葬在了十恶世界，染上了眷恋不已的剧毒。

　　辜清带着从前的林子瑞，活回了原来他们世界的top。

　　辜清留下没头脑的话走了，江伽原独自愣在原地，她也会有情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