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一年不过是如灰尘般不值得让人铭记。最后的元旦舞会,只是为了给他们最后的一点欢乐与念想。
强光灯仍然亮着,刺目至极,艾米丽感觉眼睛酸胀,她微微闭上眼休息片刻,再睁开,看到的是骚动的人群。
“嘁,真是无趣。”美智子缓缓开口,“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她要怎样对我们可不会有太大损失。”
小丑擦拭着他的火箭筒,面具遮盖了他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进来,明明没有违反什么规则,可是看到所有庄园的人都进来了,他愤怒地开口:“杀千刀的狗东西,我看她是随便扯个借口就把我们关进来了,看老子出去不砍死她!”
众人发泄着心中的愤恨,难得的统一了起来。都想出去,可惜囚笼太过坚固,他们都没有办法逃出去,只能坐等。
奈布抽出尼泊尔军刀,他尝试着破坏牢笼,可惜并没有什么用。
玛尔塔甚至用了信号枪,把管家都吵来了,他冷冷地瞥了众人一眼,背着手离开,只留下了冰冷的背影。
骂骂咧咧地过了一天——至于是不是一天,艾米丽也不知道,强光灯屏蔽了众人对时间的感知。没人送饭,他们肚子饿的咕咕叫。
没力气骂了,都坐在地上,靠着墙休息或者睡觉。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夜莺小姐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他们看见她,疯了一般冲过去,伸出手拼命的想抓住她,质问她。
“哎呀,我亲爱的小姐先生们,别着急~”夜莺小姐摆了摆手,看起来还是那么矜持,可惜众人心中她已经千疮百孔,“既然这么想出来,我成全好了。”
她环顾四周,看了看,点了几个人:“奈布先生,玛尔塔小姐,卢卡先生,特蕾西小姐,裘克先生,帕缇夏小姐,威廉先生,嗯,还有诺顿先生。”
夜莺小姐打开了他们的门,让他们出来,示意跟着她走。
艾米丽看着几人离开,不安占据了她的感官。
“他们昨天…好像都有破坏牢笼吧?”艾米丽问道。
“好像是的。”不知谁回了一句。
难得安静了一阵,等到几人回来时,都浑身浴血伤痕累累。
“呵,果然要‘惩罚’啊。”艾米丽自嘲地笑了笑。早知,便不会要新生这样的东西了,她只是想洗清从前的罪恶罢了,可惜,等来她的确是无尽的折磨。
看着奈布,艾米丽从医疗箱里掏出绷带碘酒伤药,丢到隔壁牢笼里了。
然后她清理了一下,又拿出多的交给其他伤员。
罪恶啊。真是丑恶的嘴脸。
看着几人包扎好自己,艾米丽靠着墙坐下,她盯着天花板发呆,像极了想把剩余的光阴枯坐成天上柔软的云,空气里四处飘荡的芳草香。
管家推着手推车进来,给每人一点水和压缩饼干。
然后又离开了。真是一句话也不愿多讲,看他们的眼神就是在看死人。
艾米丽浅浅抿了一口水,吃起了压缩饼干。
饼干只有两块,她吃了一块,另一块放进兜里留着饿了再吃。水留了大半,她不想被渴死。
静静地过了一会,灯被关了,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艾米丽爬到栏杆处,她伸出手,摸到了奈布,以及一手的血。
“伤这么重啊。”
“嗯。”
“疼吗?不想说话吗?”
“嗯,说话扯着伤口疼。”
奈布想了想,又说:“特别疼。你拉着我的手吧,拉着就不疼了。”
艾米丽没有多说,只是摸到他的手牵住。她不打算放了,这一年,“狂欢”里他保护了她那么多次,晚上帮她那么多次,她挨着他睡了那么多次。
她知道他给她的安全感有多么强烈,她怕一旦放了手,就失去了,再也没有了。
好好珍惜,现下唯一的港湾吧。
“你在害怕是吗?你在抖。”奈布又开口了。
“嗯,害怕失去你。”很直白的回答。
奈布也没想到艾米丽会回答的这么直白,他愣了愣,笑了。只是将她的手握的更紧。
“轻点,你不疼吗?”
“不疼,只要是你就不疼。”
“你不疼我疼。”
奈布松了些。
艾米丽靠着栏杆睡着了,很安稳很安稳。
宁静了一夜,黑暗中,都不知道众人在干嘛,想必,夜莺小姐不会知道这些吧。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