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突然一只手粗暴地扯下我的手,强迫我听这种哀嚎,强迫我睁开眼睛。
“少校……”
除了南宫,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哀嚎的声音让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是通过他唇瓣的开合,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说:“这么做是我的指令。看着他,不要闭眼。”
是……他的指令……
浓重的血腥味涌入我的鼻腔,我做不到再多待一秒,立即发疯般地转身跑出了去。
一出去,我便不由地干呕了起来。那种感觉太难受了,像是要把整个腹腔乃至胸腔都搅拌一遍。
我才……16岁……
南宫在我心里的形象登时崩塌了。
他既然有那反战的思想,为什么又会如此残忍……我一时间,脑海里对他的评价,只剩下了“恐怖”。
他这个人……太矛盾了……
我扶着墙壁,喘着气,心有余悸。
很快,他出来了。带着另一个随从。
我连忙立正。
“少校。对不起,少校,我……”
他没有看我一眼,一言不发地向前走。
“请少校责罚!”
他的脚步停顿了一秒,然后我听到了他的声音,是对他旁边的随从说的。
“把下士关禁闭,两个礼拜不要给她吃饭。至于水,不死就可以。”
“是!”
是的,我被关了禁闭。
白亮的日光灯,惨白的天花板,漆黑的四壁。强烈的色差令我的心里平添几分恐惧。
我没底了。
当天我刚从战场回来,本来就比较累,之后又被南宫硬拉着去受了刺激,于是被丢到房间里之后不久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以表明时间的东西,钟表……甚至连一扇窗户都没有。为的,就是磨人的心。没有任何时间概念,几乎不能够知晓时间的流失。就是为了让囚犯感受到煎熬,感受到度日如年,受到精神和意志上的摧残。
原来这才是南宫的作风。
我原来一直低估他了。
我把他错想成了一个仁慈的主,真是太天真了。
话说回来,他为什么要收容我呢……
待在这禁闭室里,我有了“思考人生”的时间。
我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我带到武顶的地盘,然后训练我,让我变成军人。
我不相信我是多么天资聪颖的人,我不相信我是那种会让人一眼就看出来的天才。就算是,我也不愿意承认南宫就是那个伯乐。
我之所以会醒来,是因为我饿了。
我一想到之后的14天,336个小时,20160分钟,我都会处在饥饿当中,我的心便不由地颤抖。
而且,可能还没有水……
那些煎熬,我不愿意再回想。
那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南宫的狠,他的手段之毒辣,与之前在“人间地狱”看到的活人剥皮的场景,“相得益彰”,我霎时间对他产生了名为“害怕”的情感,他在我心里仿若就是恶魔的存在。之前对他的所有敬佩,还有那种志同道合的认同感,全都荡然无存。
我始终记得我从禁闭室出来时的那种感觉。
浑身的骨头像是要和肉分离,就像是被人蹂躏了三天三夜……那种虚脱,那种无力感,脚几乎不能离地,若不是有人扶着我,我早就趴在了地上。腹中的饥饿感早已麻木,口中是干得发涩,嘴唇也早已开裂……我不知道我当时的脸色如何,就算是缓过来之后,回了住处,也丝毫没有心情去管这种小事。
出来之后,我病了近两个礼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