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荛还是不解:“那为何文忠将军既不暴露关系,也不断绝来往,而是保留此关系,暗地里来往?”
文凌娴料到她会有此一问,她叹气道:“当初我的祖母是不顾家里人反对,自请逐出家门后嫁给我的祖父的,就连祖父也是成亲后许久才得知祖母究竟是何身世。因将军府素来不甚注重门楣,外人只当祖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高攀嫁进将军府的。”
“祖母虽自请逐出了家门,但祖母的同胞弟弟,也就是我的舅爷,仍在暗地里关照祖母。但舅爷比祖父过世还早,留下一个女儿,也就是如今的兵部尚书夫人。”
文凌娴说着坐在榻上,继续道:“祖母临终前对父亲说了自己的娘家是当朝已有些没落的陈家,还让他暗地里照顾好他这唯一的表妹,父亲便应下,暗地里帮衬许多。而当时杨尚书中了武状元后,看上家中门楣不甚风光的杨夫人,上门提亲。”
此时夏荛已经被这关系整得有些蒙,文凌娴重新盘膝支棱起下巴,待她消化片刻才接着道:“而当时,杨老大人与杨老夫人不甚满意这个儿媳,但碍于独子喜欢,并未反对。父亲听闻此事,担心自己的表妹嫁过去受气,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秘密造访杨家,与他们挑明了这层关系,表明杨家未来的少夫人有整个将军府罩着,莫要给她气受,而杨老大人与杨老夫人自然不敢得罪我父亲,应下后也承诺不对外言说这层关系。”
说到后面,文凌娴表情灵动到有些眉飞色舞,语气愈发轻松,有几分说书的意味。末了,她补上一句:“所以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我也是后来听你的好师父说的。”
这个“你的好师父”自然指的是文泽,夏荛听出了文凌娴言语中的轻佻,也不甚在意。她似懂非懂点点头,算是明白了文凌娴的这声“表姑父”从何而来。
不过她还是问道:“师父为何与你提这个?”
闻言,文凌娴神情有些古怪:“你还记得吗,八年前有一次,你师父,哦,也就是我二伯,外出了几个月。”
夏荛点头,文凌娴接着道:“回来后,我问二伯去了哪儿,二伯说京城,但并未告诉我缘由。这次我们出发来京城前,与菱姑交给我所有暗线名单一同交给我的,还有一批预留的伪装身份名单,其中就包括我们几人现在对外的身份,名单里所有的身世由来都有迹可循,经历却不完全为人所知。”
“总之,就是无甚可挑的地方,都经得起查验推敲。而那份名单里有二伯的贡献,就是八年前他外出,给我预留了个身份,就是如今兵部尚书杨林煜的养女,杨好玲。”
夏荛面露疑惑:“那么多未启用的身份,你怎么就唯独记得这一个?”
“那还不是你有一个爱嘚瑟的师父,而我有一个爱嘚瑟的二伯?”文凌娴有些无奈,“临行前,二伯特意给我讲了这个身份的由来,以及方才我同你讲的那段旧事,还嘱咐我,若有需要,一定要首选这个身份。”
闻言夏荛也有些无语,她也了解师父的脾性,确实很爱嘚瑟,何况这是他外出几个月得来的结果,且在八年后很可能会有用处,肯定得好好与自己的侄女说道一番。
她默了默,想起什么似的道:“说到查验推敲,我来找你之前还得到蒨一传来的消息,明浩渊怀疑,并已经开始查验你和蒨六的身份。”
文凌娴眉心皱了皱,随即展开,不甚在意道:“查就查吧,裴俞修父母早故,本人也早早上了嵖岈山学艺,常年不下山,见到他的人也不多。且他是窦清的关门弟子,先前的师兄在他初上山的那几年就出山闯荡去了,不会知道长大的裴俞修长什么样。而且窦清也真的入了土,便更不会有人知道他的模样。”
夏荛点头赞同:“蒨六与裴俞修身形相似,就算有人看到身影也没事。”说着她嘻嘻笑了,“况且,裴俞修送走窦清后,一出山就时运不济碰到两帮匪徒互杀,他重伤时是被蒨六救回我们那儿的,那两帮匪徒也不会没事到军营里来自投罗网。”
“是啊,当时菱姑就说,他的身份适合做预留,便让他把近几年经历都详细写下,留他在我们那儿培养了。”文凌娴说着摇头叹气,“他好歹也是窦清的关门弟子,连你都打不过,不是在山上被宠坏学艺不精,就是窦清还没教完他就入土了。”
(未完待续)
(这章理关系理得有点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