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待宰羔羊分明是周家,他们一心以为自己权势滔天,博得皇帝信任,再扶持得皇帝宠爱的三皇子夺取皇位,便能操纵着一个傀儡皇帝高枕无忧了。
想到此处,君战檠眸中露出讽刺的意味,他扯动唇角,垂眸收回思绪,将杯中茶水饮尽。
放下茶杯后,君战檠看了眼正在为他添茶水的玹离,开口声音清冷道:“佑安军那边动向如何?”
玹离添完茶水后将茶壶搁下,答道:“回殿下,佑安军招兵各项选拔比试昨日完毕,今日已张榜并分配安顿新兵,预计明日开始练兵。”
“明日?”君战檠挑眉,握着茶杯的拇指无意识地点着杯壁,“动作挺快。”君战檠沉思片刻,似是自言自语,“要开战了。”
两人说话都没有刻意压低音量,因为这里真真正正是君战檠自己的地盘,无需战战兢兢行事。就连那个同样被派来监视他的太傅也被他收入麾下,还有何要小心?
闻言玹离有些惊讶,但也并未说什么。他自然明白殿下是何意,他想了想,提醒道:“佑安军刚开始招兵那几日,首辅大人曾同陛下密谈,之后陛下便派出玄虎卫前往军营协助。”
意思很明白,应是首辅大人对陛下说了什么,陛下才如此重视,且将练兵之事尽早提上日程,若真要开战,定也有他的意思。
“周家私库又缺银子了。”君战檠蹙眉,像是头疼自家孩子爱乱花银子的大人。不等玹离开口说什么,外边侍从禀告:“殿下,尚书大人来信。”
闻言,君战檠看了玹离一眼,玹离便转身到门边,打开书房门便见到常替自家殿下与尚书大人杨林煜传信的那人。玹离从那人手中接过信笺,转身回到君战檠的几案前。传信那人自然地跟进来,带上门后上前施过礼站定在玹离一侧。
君战檠打开信笺后一目十行看完,在此期间玹离按往常习惯,给送信之人递上一杯茶。那人道谢将茶杯接过,饮尽后递还,随后看向阅完信笺后未曾言语的太子殿下。
君战檠也抬眼看他:“舅舅是否让你传话?”
那人摇头:“回殿下,大人未曾特意交代小人传话,只道殿下看了自然明白,还要小人带殿下的回信。”
“告诉舅舅,本宫已了解,劳舅舅费心。”君战檠神情较之前凝重些许,像是在思量些什么。
那人得到口信后不再停留,施礼告退出了书房。
察觉到送信那人走远后,玹离询问道:“殿下,尚书大人在信中所言何事?”
君战檠未立即回答,而是凝眉片刻才缓缓开口:“舅舅交代,父皇确有要发兵,收复十年前被西吾夺取城池的打算,且确是周家在背后推动,今早父皇还派人给军营那边传了口谕,命主帅方黎尽快练兵。”
“与殿下您的猜测相差无几。”玹离的神色无甚变化。
“不,舅舅还交代,此事并非只于周家与父皇有利,这或许……也是本宫的一个机会。”君战檠悠悠开口。
玹离微愣,蹙眉思索片刻重新开口,但并没有接着之前所谈,转而语气沉重道:“殿下,暗桩至今未曾传来陛下传口谕的消息及口谕内容,按往常应是传口谕的内侍还未出城,属下便能得到消息,但如今,已是晌午……”
说着,玹离也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单膝跪地垂眸请罪:“属下失职,望殿下恕罪。”
君战檠也明白发生了何事,他摆手示意玹离起来:“不全怨你,出事前并无任何异样。”
玹离谢恩起身面色沉沉:“是的,联系许久的暗桩突然被拔除,可要弄清是何人所为?”
“不必,”君战檠又摆了摆手道,“看样子并不是父皇拔除的,似也不是周家。罢了,保证其余暗线不暴露即可。”
玹离颔首应是,脸上有些窘迫,也顾不得想为何殿下如此肯定,此事不是陛下也不是周家做的。一个常联络的暗桩突然被拔除,且他竟未察觉,实在不应该,只是但愿不会给殿下制造麻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