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陪他们玩会儿

“回统领，是文简，”封逸忙将打探来的消息一并说出，“其次是李万津与裴俞修。”

明浩渊并无反应，帐内沉寂许久，在封逸以为统领不会再开口，打算施礼告退，顺便提醒统领早些歇息时，明浩渊冷不防开口：“前三的有两人。”

封逸没反应过来，一时没转过“前三的自然有三人，为何统领说只有两人，到底谁没算作人”这道弯。

统领素来不轻易骂人，主要是惹了统领不悦的人通常会直接扔去见阎王，只有不能杀掉的才值得统领骂。但这种情况很少见，有胆子惹怒统领的人都能轻易杀了，不惹统领的一般是那些身份地位不简单的，那些人自持清高，不屑与皇帝养的狗为伍。

统领骂人很有水平，要反应许久才明白统领在骂人，再过许久才能领会统领骂的是何人。因此封逸并没有往别处想，光思忖着统领骂的是那三人中的何人。

明浩渊见封逸半天不语，终于从卷宗上移开视线，抬眼扫了下封逸，明白他想岔了。封逸被这一眼扫得心凉了半截，脑子更加短路。

“玄虎卫没养驴吧。”明浩渊凉凉开口，语气不见情绪，言外之意便是，你脑子是否被驴踢了。

封逸这回听明白，心顿时凉透。完了，统领骂人了。

被这一骂，封逸终于明白先前统领的话是何意，连忙开口弥补：“前三名会每人分配两千新兵，若文简和裴俞修是同伙，便有四千人属他们麾下。”

明浩渊又低头看卷宗，没有打断，意思是继续。

封逸微抿唇，继续开口：“若分到四千人本是他们的计划，那抽签时他们便动了手脚，不然若文简与裴俞修一开始就同组，定有一人不能进前三。”

“动手脚的不止他们。”明浩渊漠漠提示。

封逸顿愣，旋即明白：“李耿衢对庶子苛刻，李万津银子花完时便会去赌坊，是会些手段的。”

说罢，封逸请示明浩渊：“统领，我们该如何行事？”

明浩渊眯眼，眼神里露出危险的气息：“无妨，喜欢玩，便陪他们玩会儿。”说罢，明浩渊如嗅到猎物味儿的狼，舔了舔唇角，似有些兴奋。

尽管这个神色封逸这数年里看了许多遍，而此时明浩渊又露出此神色，还是让封逸身子微僵，表情一瞬间的不自然，又匆忙低头掩下，应声施礼告退。

到帐外站定，封逸轻舒口气，回望紧闭垂下的帐帘，觉得心里发怵。类似这个时候，他总是怀疑统领到底是何种生物，似狼又似蛇，又如豺豹般极具攻击性。总之很危险，还是躲远为妙。

封逸身后数步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如上次般未引他察觉。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文凌娴习惯性早早醒来，姿势未变依旧背对帐帘门。听着周围均匀的呼吸声，夹杂着微弱的鼾声，她轻手轻脚下地穿鞋。因昨夜和衣而眠并未盖被，今晨无需着衣叠被，只起身后整理褶皱的衣衫，随后毫无动静地出了营帐。

得亏她昨日早早回来，沐浴后直接不管不顾地躺榻上，连晚饭也不曾用，那些同营帐的才识趣地未曾硬拉着她交流膜拜。不仅没扰她清梦，有几人还很有义气站在营帐门口，自发地当起门神，把其余营帐要来膜拜的人全给阻拦在外。

这便是最淳朴的军中之谊吧，快要入睡的文凌娴迷迷糊糊想着，心中的浮躁中莫名被一股暖流冲散。

她心中，有多少年都不曾出现过这样的感觉，很奇妙，难以言说。总之，并不讨厌，反而让她在这一片嘈杂中睡去。

此时漫步各沉睡的营帐间，耳边传来某营帐内震天的鼾声，如交响乐般此起彼伏，她唇角露出浅浅的笑意。她望向那座与寻常营帐间距明显多了不少的营帐，那里面全是因打鼾声大而扰人清梦的人，营管事干脆让他们同住一帐，各自祸害去，美其名曰，自产自销。

不知不觉间，文凌娴便漫步穿过树林，来到无人的小溪边。她蹲身打整，从清澈倒映的水面中看清了自己眼底因未曾好眠而留下的清影，不禁皱眉。

在打整完后，文凌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后用指尖沾了下，对着溪面当作镜子，将药膏涂在眼下均匀抹散，清影便淡了许多。

满意后她迅速起身，顿时头晕目眩，才觉饿得发了慌。她晃晃头，待稳定后估摸着此时伙食应已开始供应，便缓步离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