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万津哼声,不看文凌娴,迈步走向小溪。
他就觉得这个文简邪里邪气的,之前与她比武,眼看着那一招就要直逼她要害,不曾料自己持剑的手被无形的大力往后推了一下,延缓刺出,便被文简抢先用剑指着他的脖子。
他觉得有古怪,不服闹了一通,奈何监官眼瞎,未曾察觉,便判文简胜。何况他一庶子,还不值得畏惧。他憋了一肚子的气,就等着今日与文简一决高下。
文凌娴见李万津不再挑事,也迈步离去。夏荛若无其事,回到溪边继续打整。李万津走到溪边,在夏荛不远处蹲身打整。
夏荛之前没听文凌娴细说是什么过节,此时看了眼李万津,便不客气地打量起来。
古来大户人家妾室自然美貌,生出来的庶子固然不差。李万津五官端正,浓眉高鼻,英武正气,却因他眼底的傲气,使他多了几分玩世不恭。肃容时淡然无波,安然淡漠。但他偏习惯斜眼看人,一副傲然不可一世。
夏荛暗自咂舌,回头却听李万津语气平淡道:“这位小兄弟,打量完本公子,作何感想?”
夏荛微惊,转头见李万津单眉挑起,吊儿啷当地叼着根野草。李万津见夏荛看来,也打量着。
面前这小兄弟年纪自然是小,十四五岁的样子,眉目清秀,看起来嫩皮细肉的,似乎弱不禁风。
他又挑了挑眉:“看你这身板,应征大夫?哎,叫什么?”
夏荛撇嘴,看不惯他爱显摆自己有多聪明的模样,暗想怪不得凌娴也不喜他。 她淡淡道:“在下夏尧,见过李公子。”
李万津好动的眉再次挑起:“小兄弟认得本公子?”
夏荛起身颔首,不卑不亢:“户部左侍郎李耿衢之子,李万津李公子,在下自然识得。”
李万津听她并未提庶子二字,心里愉悦一笑:“小兄弟有能耐呀,消息挺灵通的,交个朋友如何?”
夏荛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交朋友就不必了,在下只是好奇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说是不知该不该问,实则未等他答复她便不客气地问道:“在下观方才公子与先前那人争锋相对,敢问公子与她可有过节?”
李万津看她不避讳地直接问,微有不悦,但也乐意对她吐槽一番文简有多邪性,便絮絮叨叨了一盏茶。
夏荛总算对这位公子又有了新的认识,那就是啰嗦。她跟着咐和几句,才脱身,一刻不停向树林走去。她明白,文凌娴那根本不叫邪性,分明是又强制动用被自己封存的内力出的招。
夏荛气不顺,直想杀去找文凌娴,想问问她是否真不要命了。
李万津站起身,负手转身看着夏荛纤细的背影,他摸了摸下巴,嘀咕道:“这小兄弟,真是小兄弟……吗?”
随从不解,也不多问,提醒道:“公子,打整后早去比武场准备吧。”
李万津不答,重新蹲回溪边打整,心里想着刚才那位,小兄弟。
天光大亮,比武场内人头攒动,人声鼎沸,此时中央比武台上此时无人。
大门正对着比武场,其后方正中央端坐佑安军主帅方黎。四五十岁的主帅不怒自威,但估计是念着今日的比武兴致高,面部难得露出笑意,颇多了几分春光满面,意气风发。其旁陪坐着两名副将,也都面带笑容,与方黎谈笑风生。
与正中央的热闹和谐不同,稍下方一片死寂。座上之人一身玄色,皮肤白皙,在玄衣的衬托和初阳的映照下,显得惨白病态。而众人并不敢真把他当有病之人看待,谁也没忘这人的“丰功伟绩”。
玄虎卫统领明浩渊,杀人如麻不眨眼,仇家无数,踏尸夜行。
众人虽被明浩渊溢满出来的冷漠,以及散在比武场中如鬼魅般的玄虎卫骇住,但也因为对比武的期待,仍嘈杂一片,更有甚者小声议论那些黑色身影。
“玄虎卫统领怎么到比武场来晃悠了?”
“是啊,据说昨日那统领才遭了刺杀,怎么不躲着?”
“估计也是好奇这次比武呗,也不怕掉了狗头。”
随即一阵低低压抑的嘲笑,让微僵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这次比武是武试的最后一场,文凌娴自然也在场,且在五人之中。她听着人群中的议论,也弯动嘴角,扫一眼瞧见夏荛,稍安心。她又向远看,透过人缝见其上果然坐着方黎。
她就知道,今日方黎定会来,那她的计划就得以实施。
看到方黎,难免余光扫见某狗,她微皱眉,先前没正面瞧见他,只是被他追得吐血。此时一看,对那张清冷淡漠却也不失风神俊秀的脸,露出来的常年不见光的白皱了皱眉,木着脸移开视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