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余荔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她翻了翻手机，发现一个朋友已经给自己发了好几条微信。
朋友叫颜曦，是北泠大学英语系低余荔一级的学妹，在社团活动中认识了对方，关系很不错，余荔毕业后也一直在联系。
“我男神组织的聚餐，你无论如何都要来呀。”
“不然就剩我一个女的了。”
“说不定还能带个对象回家呢？”
“那不挺好？我去了万一把你的男神抢了怎么办。”余荔累得只想快点回家睡觉。
颜曦：“呜呜呜，你怎么能这样！”
余荔弯唇，发了句话安抚：“放心，姐姐暂时对男人没兴趣。”
颜曦：“来嘛来嘛，除了你，我怕其他人都对我男神有意思。”
“……”
余荔最终还是没能抵抗过她的软磨硬泡，答应了下来。颜曦随即给她发了个定位，约好时间。
所幸的是那个商场离航天局不远，很快就能走到。余荔按照颜曦的定位上了四楼，找到了那个火锅店。
找了半圈就听到颜曦热情的招呼声。她看向那张桌子，发现有五个人，除了颜曦其他的确都是男生。火锅店里灯光昏暗又白气弥漫，人的眉眼都看不真切。
余荔一边忙着坐下，一边暗自打量着面前几个男人，扫了几眼没感觉有认识的。其中一个和颜曦之前给的照片依稀相似，生得清隽明朗，看起来平易近人，似乎是她最近正在追的人，名叫顾安南。余荔正觉得颜曦眼光还不错，下一瞬间在白气后面看到了江晚的脸。
线条硬朗，鼻梁高挺，薄唇若有似无地勾了点弧度出来，还带着些学生的青涩感。眉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模糊，只觉得瞳色很深，恣意又放荡。在这种场合下碰见他，陌生感很浓。
这么一看……刚才那位似乎就明显地被比了下去。
余荔不仅有些疑惑，为什么会害怕大家对顾安南有意思，这不是还有更优选择吗？
江晚正倚在椅子上和旁边的男生说着话，神色闲散又淡，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存在，抬眼看了她一秒，当作示意。
余荔回过神来，听见坐在江晚旁边的颜曦正简单地介绍她，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余荔，我能和你换个位吗？这样你方便点。”颜曦看向她。
余荔没来得及思考就答应了，结果不明不白地坐到了江晚旁边。她分出点精力思考原因，发现这样颜曦确实能离顾安南近很多。明显地感受到江晚的存在后，她忽然感觉自己不该答应。本来也没觉得和他有什么，但是一想到之前他为自己打架的事儿就感觉不太自在，明明是没有过节的两个人，坐在一起总有种奇怪的气压。
“诶，你俩认识啊？”余荔旁边的男生大声问。余荔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问自己，胡乱说了一句：“同事。”
“噢，江晚，是在你那好极了的公司啊？”
余荔：“？”
江晚喝了口饮料，气定神闲地说：“要一起上火星的那种，同事。”
最后那两个字咬得很重，像是在学着余荔说话。毕竟两人的关系不太好形容，这也是余荔勉强找的词汇。
估计他觉得好笑？
“所以你的实习是去干这个了？”一个男生开口道。
“什么实习，这不是不能让你们知道。”
余荔和江晚被选中登火星的事情，大的新闻报社还没有被批准报道，只有些小新闻机构发布了，知情的人并不多，甚至还被视为谣言。所以江晚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多少都有些惊讶和激动。
“没想到啊哥们儿，你也有出息的一天！”
“居然选你俩这么年轻的？”
“还跟个妹子一起……”
没等他说完，江晚就丢了个空饮料瓶过去：“管好嘴。”
那个男生反应过来余荔在场，讪讪地笑着陪了个不是。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服务员才把火锅材料推过来。
余荔想起工作人员的叮嘱，笑着说：“我需要控制饮食，可能吃不了这些，你们吃吧。我带了面包。”
她翻包的间隙，瞥见旁边的江晚也十分自觉地啃着个面包。
“人姑娘不吃，你也不吃是几个意思？”一个偏胖的男生咋咋唬唬地嚷道。
江晚抬眼，有些无语道：“没听见人家说话？要控制饮食。”
“你还和人家一样减肥？”
“……沈喻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江晚的表情像是在对傻子说话一般。
剩下的人大约明白了是训练需要，纷纷提醒那个叫沈喻的男生，也没再强迫。
食物下锅话题又再一次被带起来。大家聊得大多是大学里的事，余荔早了一届毕业，全场又只认识两个人，不太能参与话题，只是偶尔笑几句。
火锅里辣椒成堆，被煮得沸腾，带着引人犯罪的香味。余荔想着就吃一点应该没什么事，趁着没人注意往碗里夹了块豆腐。她看着那块被红油浸泡过的豆腐，心里也有点罪恶感。但是，就一块。不论剂量谈危害不都是耍流氓吗！
“别吃。”
声音冷淡，又含着一种不容反抗的语气，她应声望去，看见江晚靠在椅背上，手里拿了一个吃了一半的面包，神色懒散地盯着她的碗。
“不是，这就一块……”她试图挣扎。
“那也不行，这辣的，今天一块，明天可能就放开了。”
余荔本来没准备听他的话，正想继续吃下，可是这会又莫名地心虚，没来得及细想就放下了筷子，十分顺从地吃起了面包。
吃得差不多，一桌人又聊了一会儿，想到第二天是个工作日，就没坐太晚。临走前，余荔被颜曦疯狂使眼色，只好自己先走，留下她和顾安南一道。余荔暗暗觉得颜曦还挺会追人，吃个饭就能把关系拉近这么多。
扶梯坐到二楼的时候，余荔瞥见了个眼熟的人，独自拎着瓶奶茶慢慢走着。她想了想，逐渐把眼前的人和记忆里那个骂她的男生旁边的女生对上。
她继续下楼的脚步顿住，鬼使神差地改变了方向，径直朝那个女生走了过去。
“同学。”
“上次和你说话的那个男生，是你男朋友吗？”
“啊？”
“就是，被打的那个。”
那个女生看着余荔，大概是对她也有点印象。这个时候突然碰到，还被问起之前的事，似是有点慌乱。说不定，眼前的漂亮姑娘也会像那次她身边的人一样，给自己来上几拳。
“不是……我们是一个社团的，昨天晚上刚好同路，就聊了几句。”
“噢，”余荔弯唇，“那就好。”
“她说出那样的话我也觉得挺过分的，我经常听说老师讲到余学姐，一直挺喜欢她的。”女生继续把话说完。
“没事了，就是担心你摊上那么个男朋友。”怕她觉得莫名其妙，余荔说明了来意，随即道：“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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