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情

「想跟他玩曖昧，想偷走他的打火機點燃灰蛾的翅膀丟到他面前看他怎麽說，是廉價的愛火是劣質的玩笑是瘋子痴意的心血來潮。不管怎麽說，引起他的注目，是我故意的。」

00*

记录下此刻心情时，我的纸上落了只飞虫，用笔尖将它开膛破肚后就着它的残骸写诗歌，这便是我对你的感情，鱼目混珠，山盟海誓中藏着不尽的狭隘黑暗死亡腐烂，在朦胧晨色里我看见了你的眼睛是愁云惨淡后复苏的春日，里面有那个孤寂乖张的我。这段肮脏卑劣的感情，希望你看破不说破。

谁打翻了药瓶，一片片叠加灼烧在胃里，揉烂了嘶哑又破碎的声音，回过神来作业本上竟写下了旁的名字，可笑至极，干脆偷换进你的书包里，你大概要恼怒我无奈我，可我偏偏就爱看你生气时抿起的**忍耐时躲闪的眼神。

然后我再揪起你袖子的一角，等待你原谅的话语。

你肯定不安宁。

我证明。

01*

朴智旻觉得世界上无非就是分三种人：疯子、正常人、傻逼。

他老妈就是个傻逼，给他找了个后爸也是个傻逼。至于说那个后爸带来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嘛，他觉得不出意外应该是个疯子。

并且疯得很有水平。

自己老妈只在放学的时候在传达室给他递了个婚礼邀请函，以此通知朴智旻即将拥有一个新的家庭，留他一个人穿着一身二中的校服下了第一节晚自习就赶紧跑出去打车赶到现场参加婚礼，风把他的头发蹂躏的乱七八糟，湿答答的一部分贴在鬓角直流淌到下巴分不清是泪是汗，而婚宴早已觥筹交错进行到最不重要的环节。

心里暗骂着，却强压下不发作，被老妈笑着拽过来拍照，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看见了舒怩，那个表情怏怏坐在观众席的女孩，他的继妹。后爸是个自来熟的中年男人，不由分说就把朴智旻拉进他两个之间，还振振有词的对着舒怩叫唤：

“舒怩，给我们拍张全家福。”

朴智旻心下一惊，就想挣扎着从那两个人的左拥右抱的状态下抽离，没想到面前的舒怩面无表情的举起来相机：

“茄子。”

这张本应该是四个人重组家庭的全家福上只有三个人的身影，其中朴智旻的表情还像是被绑架了一样惊恐，只是舒怩不以为然，把这张出自她手的杰作摆至客厅中央，仿佛宣告个她对这个家自始至终没有什么参与感。

又像在发出着自己对这个世界无美感可言的信号。

然而比那张经久不衰的照片还令朴智旻心梗的是，他发现自己最近有被舒怩同化的趋向。

在他眼里，这个家庭对舒怩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并不在意早饭会不会少给自己一个鸡蛋，家长会有没有人去开，带礼物自己的那份没有朴智旻的精致……她完全不在乎，或许这件事他应该在那场荒唐的婚礼上就意识到了。

只是在日后的生活里，朴智旻也会合理的猜测，她在这个滑稽的家这么多年里仍旧没有离家出走的原因是不是没有把想对自己开的玩笑开完。

他们之间话并不多，每天仅仅停留在简单的问候，后爸吩咐去喊她吃饭朴智旻就会靠在舒怩的门边轻轻敲不疾不徐的三下，懒懒的说着吃饭了，舒怩就会像一只假寐的猫一样把房门开出一条缝隙来，先露出她朦胧的笑意再短促的‘嗯’一声，娇唸一般的应下，考虑到她平时神奇的精神状态，朴智旻只当她这个娇滴滴的样子是没睡醒。

虽然他也总会因为舒怩若有若无的笑意和若即若离的目光而失神，因为她白皙脸蛋上酣睡出的红晕伴着狭长的鹞眼里惺忪的神情而心悸，每当她不经意间用冰凉的指尖蜻蜓点水似的触碰到朴智旻的时候，就如灼烧了一般，不自禁的就让脸从耳尖红到了脖根。偏偏舒怩并不在意，面无表情看不出来什么心思，猫咪醒神一样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处好一顿蹭，发丝凌乱的散落在脸颊，在朴智旻身上激起触电般的酥麻感。

然后就真的如只没良心的猫一样，也不管朴智旻现在什么状态，自顾自的径直去餐桌前觅食，留他一个人完成燃烧余烬冷却的大工程。

绝对是她故意的。

朴智旻总被舒怩这样子的给捉弄了。

可惜找不到证据，她是做完坏事不会偷笑的猫。

平日里两个人总是疏离的模样，只有这个时候会生出他们原本亲密无间的错觉。

然后舒怩又会穿上那件宽大的二中校服，离开餐桌前去上学，穿走玄关和朴智旻摆放在一起的鞋子，她不等他，任凭发带在身后荡漾着飘。

没有归属感的飞鸟。

老妈和后爸同流合污，上演着会让朴智旻作呕的恩爱戏码，搞得他不得不加快干饭速度，到玄关穿起孤零零摆放在那里自己的鞋子时，顿时生出一丝孤独感。

他有些害怕自己将要守不住正常人的最后防线了，他能感受到自己正在加快脚步的往舒怩身边靠。

肩膀上还留有她蹭过后发梢柠檬味的清香。

*tbc*

烏鴉玩點曖昧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