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喉计都没有离开,从宽大的袖子里头拿出一套银针出来,递到云若的面前。
“把他衣服扒了。”
云若接过银针,示意一旁的于十三动手将宁远舟身上的衣服扒掉,想要施针就不能隔着衣服,不然容易扎错。
这会儿是在救命,没有人顾忌什么男女之别,罗喉计都拿过桌子上的蜡烛给云若烧银针。
云若扎针的速度又快又稳,精准地落在每一个穴位上,看着宁远舟痛苦的神色没有丝毫动容。
疼就对了,一身都是伤还中了毒,不受点罪就好都说不过去。
银针很快就微微泛黑,有毒素萦绕在上头,宁远舟额头上满是冷汗,紧闭着的眼睛一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嘶……”
他疼得吸了口凉气。
“宁头儿,你怎么样?”
“宁头儿!”
于十三和孙朗想凑上去,但是碍于施针没有结束,只能止住了脚步,就站在原地看着。
“我这是怎么了?”
宁远舟感觉到身上有些凉意,背上还有些许刺痛感,转头一看,对上了云若的目光。
发现自己没穿衣服,他面上有些尴尬,正想转身,一只手直接大力地压住了他,疼得他龇牙咧嘴。
“不想死就别动!”
罗喉计都冷眼看着。
按着宁远舟的手并没有因为对方是病患而留情,相反,十足的冷漠无情。
“别乱动,不然你要是突然瘫了还是半瘫我可不管。”这是真的有风险,她可没有在危言耸听。
宁远舟登时不敢乱动了。
罗喉计都按着他的手收了回去,拿出一个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一下自己的手。
这个角度,只有宁远舟看得到,他心里一阵无言,想着自己也不是不爱干净的人,这人碰了一下自己至于这样吗?
嫌弃也不带这么明显的。
“一旬牵机的解药钱昭在熬,等熬好趁热喝就行,至于你那些旧伤,不好好养就等着当短命鬼吧!”
云若直言快语,并不打算顾忌什么,宁远舟自己的身体自己有知情权。
“你能解一旬牵机?”
被说短命鬼,宁远舟也不恼怒,神色趋近于平静,似乎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早有猜测。
“能啊,又不难。”
云若又扎了一针下去。
“呃……”
宁远舟疼得哼了一声。
“这么晚,麻烦你们了。”
“知道麻烦我们,下次出事挑个好一点的时间,扰人好梦可不是一件多愉快的事情。”
云若再次连扎三针,宁远舟的后背被扎得密密麻麻都是针,看得于十三和孙朗有些头皮发麻。
宁远舟这下话也不管再说了,感觉得到云若的怨气很大,为了不让自己受罪,闭嘴是最好的选择。
很快,钱昭就端着熬好的药过来,看到宁远舟背上都是银针,眼里闪过一丝怜悯和诧异。
这些银针扎的位置连他也挑不出错,但是有几个位置他知道扎着会特别疼,宁远舟这下子是要遭罪了。
不过为了保住这条命,多扎几针也是应该的,毕竟人家愿意救他就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