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再次醒来时,程今朝与霍无伤果然已经错过了早膳,不光如此,特意来寻程今朝一道出游的宣映葭也已经在会客厅坐着等了她好久了。
“对不住对不住,昨夜饮酒过甚,竟忘了与瑟瑟的约会了,瑟瑟阿姊可是等的烦了?”程今朝一收拾好了自己,便马不停蹄地来向宣映葭告罪。
“无妨。昨夜太子饮酒高兴,也是如此的,拉着我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这不,我出门前还睡着呢。”宣映葭温柔地笑了笑,非但不曾出言抱怨,反而主动宽慰程今朝,“美酒良辰,实在叫人不忍辜负的。”
语罢,宣映葭又问道:“可曾用过早膳了?”想是程今朝起的急,还来不及用膳,宣映葭便体贴道,“我去院子里瞧瞧知意与长风,我们这般的关系,你也无需招待我了,自去用膳就是了。”
文子端与霍无伤是从小一道长大的异性兄弟,宣映葭与程今朝又是年少时结交的至交好友,两家如此亲近的关系,程今朝自然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也顺势去前厅用早膳。而宣映葭则徒步走进了院子里,看着霍知意带着霍长风玩耍。
霍无伤早起时总要练剑,他亦在院子里晨练,待剑术练习完毕,他收剑回鞘,转头望见宣映葭正含笑看着霍知意,忽然皱起了眉:“储妃若是喜欢女儿,想必太子很是愿意满足储妃的心愿。”又何需来惦记别人家的女儿。
“瞧十一郎这话说的。知意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喜欢她,此生虽不能得了她做女儿,可若能得她做儿媳,也是好事啊。”瞧见霍无伤沉下去的脸色,宣映葭仍然笑意不改,她温声道,“两家知根知底,怀吟与知意青梅竹马,亦是你看着长大的,家世、样貌、才学、品性,在都城中不敢说出类拔萃,却也着实算得上不错了。”
“长孙殿下即便是样样都好,可储妃红口白牙就要娶走我的女儿,亦是做梦。”霍无伤冷哼一声,目光瞥过自己正在一旁傻乐的儿子,忽然道,“若储妃有意结亲,不若为太子再育一女,届时与我家小儿结秦晋之好,岂不亦是美事?”
面对霍无伤绵里藏针的话语,宣映葭只是笑而不语。要娶了别人家的女儿,自是好事,可若是来日有人真要娶走东宫的小郡主,那文子端必然是不会答应的。
“在说什么呢?”远远瞧见二人在说话,可气氛又有些凝重,程今朝走到霍无伤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柔声道,“热水都备好了,你赶紧去沐浴一番,再去前厅用膳。”夫妇多年,对于霍无伤的习惯,程今朝早已是心知肚明。她催促着霍无伤走了,才转头拉过宣映葭的手,“他这人就是这样,脾气硬,若是说话不好听,瑟瑟阿姊千万别往心里去,也莫要与他计较。”
“家中藏着举世无双的明珠,总是要防止旁人觊觎的。”宣映葭摇了摇头,笑着说,“我是真心喜欢知意,若是真的有做婆媳那一日,必然是怀吟的福气。”
“皇长孙文武双全,这是都城中出了名的,来日无论是哪位女娘做了长孙妃,定然都会与长孙夫妻和睦的。”程今朝道,“至于知意……”她笑了笑,“来日的夫君是何种人,总要她自己挑选才是。只要人品上佳,为人踏实肯干,有上进心,又对知意好,咱们这样的门第,也无需人家出身世家,乃显赫高门了。”
“不错,正是这个道理。”宣映葭赞同地点了点头。世间最显赫之家不过是皇家,文怀吟身为皇长孙,世间所有的儿郎都不能与他比较家世,既然如此,若要选择长孙妃,品性与能力自是比家世更重要的。而霍知意也是一样。
臣子之家中,功勋最卓著、门第最高贵者,当属霍氏无疑。霍知意身为霍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娘,自是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她这样的家世,也无需去做联姻的棋子,只选一心上人白首偕老,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