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今蕴“阿姐,那不是你想要的。”
杨今昙怔了怔,只捏紧了手心,目光阴郁。
她不想要的,都已经按着他们的心意要了,谁问过她想不想要。
她早就不需要这种话了。
她微抬眸,颓然的摇了摇头:
杨今昙“罢了,罢了……”
#杨今昙自嘲的勾起笑容:“你费了这么大力气为我,我怎么这样呢……”
她……
杨今蕴张了张口,却是话到嘴边,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得愣愣的看着姐姐离开的萧条背影,看了良久。
而后,她又很快的敛去神色,也背向姐姐的方向,回了屋内。
她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
她不需要任何人替她去承担,姐姐也无需用自己的一生成就她的美好姻缘。
至于梁奉……
她总会,能让这个男人答应的。
·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汉兵已略地,”
“四面楚歌声。”
“大王意气尽,”
“贱妾何聊生!”
这曲里的词……实属太过大不敬。
歌姬清亮婉转的动听嗓音,一遍又一遍的响彻在这古朴阴冷的奢靡宅院之内,而在这歌姬一遍遍吟唱的过程里,那名瘦高身材,身穿灰色锦袍的阴郁少年正拿起剑,醉晕晕的笑了起来,正对着那院里跪着一片的女奴。
梁奉“你们……怎么都这么怕啊……”
他低声缓慢,却如地狱阴鬼,索命亡音之于女奴们。
那些女奴各个都抖得厉害,手里紧紧捏着裙角,无助且惧怕的一齐将头跪在了地上,那领头的女使连额头上绵密的汗水也没有空去擦,一跪顶三步的跪在梁奉脚下,又磕了几个响亮的头,惶恐不安的道:
“小侯爷,求您,求您。”
“这些女奴,已是这一年买的第五批了,实在经不起您的审问了。”
“您放心,若还有乔氏一类的自命清高,心怀鬼胎的女奴,便是不劳小侯爷插手,我也会斩草除根,以保我广阴侯后宅的平静。”
她说罢又磕了几个头,那本是光滑白嫩的额头染上了一片鲜红的血。
像梁奉这样的人,青天白日可以让歌姬唱这样大不敬的曲子,她说的这些话,梁奉又怎会放在心上。
他疯的,是连死都不怕的。
梁奉呵呵笑了几声,意味不明的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护卫。
梁奉“阿保,你看。”
梁奉“她们都怕我。”
他阴恻恻的笑了起来,缓缓的跪在了地上,一把将本磕着头的女使与他强行对视。
而女使慌乱无措,深深恐惧的眼神,也落入那疯狂至极的阴冷眸中,如同无尽的洞穴,将所有人眼中的情绪控制在眼中,让人动弹不得。
那女使后背都已被汗水淋透,她轻咬了咬唇,颤声起来。
“小侯爷,侯爷说了,让您这几日不能再听曲了,让您收拾收拾自己,过几日要去与栖霞郡主荡舟游玩。”
阿父?
梁奉有意无意的长长哦了一声,又是将那没有修剪的长形指甲划在那女使的脸上,却是每一划动,皆是用尽了力气,让那女使的脸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看着既可怖,却又有种血腥的艳丽,像梁奉那记忆里,阿父有的那一片永远不衰的红梅林。
真是昳丽至极。
梁奉玩味的将剑扔在一旁,不住的喃喃:“栖霞,噢……栖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