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城外入目可见的凄凉景象,已令众人察觉不妙,加快行程向县衙的方向驶去。县衙大院伫立在长街尽头,门前房顶的白色魂幡,在得知程老县令携同子孙殉城的消息。程止听闻噩耗后大受震撼,受不了这个打击险些晕倒,不吃不喝闭门不出缅怀故人。
程少商看着桑舜华端出来的饭菜,颗粒未动,眼里满是担忧之色。
程少商“三叔父好些了吗?”
桑舜华看看紧闭的房门,无奈的摇摇头。
桑舜华“你三叔父一直在自责,说若非自己一路上耽搁,也不会让老县令一人面对强敌,老县令与你三叔父当年一见如故,情同父子。你三叔父还一路念叨,要带都城的吃食给老县令尝尝鲜。谁知竟是天人永隔。”
程少商“程老县令已是花甲之年,为何还要自己出城应战,让守城的将士去不行吗?再说他年岁已大,身体也不好,就算如此圣上也不会怪罪他。”
桑舜华“圣上虽然不会怪罪,可是骅县城中的百姓都看着呢,若没有这份全家就义迎敌的志气,又有何面目做一城的父母官。”
程少商闷闷的不说话,这些大道理她如今不懂,觉得人只要活着就好,桑舜华见况耐心的对她说道。
桑舜华“生逢乱世,有能者当仁不让。当初出征,你阿父、阿母也是这般义无反顾地前往孤城,无大家哪里来的小家,这些我希望你明白。”
程少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突然抬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大事。
程少商“三叔母,程老县令携同子孙殉城,总不能连家里的女眷都带着吧,这程老县令可有女眷?”
桑舜华“女眷是有的,只不过都已经惨死,凌将军派去接你三叔的人告诉他,这老县令仅仅剩下一个孙女,大名程希萍,大家都唤她作程小妹或者囡囡。再准备送县令印信时被那叛军一剪射穿了胸口,凌将军当时就已经命人带去圣上的驻跸别院救治去了。”
程少商一听又是凌不疑,心里暖暖的。
当晚驻跸别院,凌不疑伤势突然恶化,文帝立马传召医士诊治,得知要用刀片直接挂掉腐肉心疼坏了。
文帝“你这身子自己都不惜,每次从外面回来,十次恨不得十一次都带着伤痕回来,要是再晚回来半日,别说你胳膊了,就连你这小命怕是都不保。朕早就说过,让你早日让你娶妻生子,整日打打杀杀的,以后死了怕是都没有人为你送葬。坟前连个打灵幡的人都没有。”
凌不疑听着文帝叨叨的个没完,感觉伤口处传来的疼痛都更痛了,额头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冒出来,用力吸了几口气才缓过来。
凌不疑“陛下如果还像四年前那般,强压着我娶那裕昌郡主,那臣就再出征,即便是去胡人地界上找仗来打,也要将这条性命葬送在那里。如此陛下就不会再有这样的烦恼了。”
文帝一听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真是让他伤透了脑筋。看着凌不疑触目惊心的伤口,又不忍心责骂于他,只能拿旁边的将氏兄弟出气了。
文帝“你们俩是干什么吃的,废物,将军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们俩是瞎了还是残了?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早些医治?”
梁氏兄弟低着头不说话,这梁邱飞说话没个把门儿的,凌不疑生怕梁邱飞说漏了嘴,连忙阻止道。
凌不疑“陛下,要怪罪就怪罪臣吧,战场上军令如山,他们二人皆是听命行事,不好违抗。”
文帝“你不要仗着朕舍不得怪罪于你,你就这般肆意妄为,朕把你当亲生子一般抚养长大,你如此不爱惜自身,你到底想做甚?”
时候医士不小心碰到了凌不疑的伤口,痛的凌不疑“恣”了一声,文帝破口大骂,让他轻一点,吓得医士哆哆嗦嗦的,凌不疑解围后才作罢。
文帝“我和你舅父从小一起吃、一起住、一起长大,你舅父为了我们打下的江山,牺牲了全族人的性命。朕心痛自责无法救他性命,才把全族的荣耀都赏赐给了你,就希望你好好活着,可你呢?一不娶妻,二不生子,你母族霍氏的血脉真的要断送在你的手里吗?”
凌不疑“臣只想像舅父那样,娶一个知心相爱之人,与其像城阳侯那般朝秦暮楚地弃我阿母,使得我的阿母郁郁而终,我宁可孑然一身。陛下不必再劝我了。”
文帝清楚凌不疑脾气倔强,不能硬碰硬,也就没有过于苛责。紧接来到大殿向梁氏兄弟问话,意外得知程家四娘的事情。梁邱飞一时口快道来原委,直言程少商与凌不疑之间私交甚密,听得文帝龙颜大悦,急忙追问程少商样貌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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