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突然有人拉了下颜默瑜的衣角,“哥哥,四哥已经葬了,我们去看看他吧。”玉明皖仰起粉嫩布丁似的脸。
颜默瑜闭上眼睛,缓解酸涩感,眼眶依旧染着薄红,轻轻抱起小不点,“啾啾,走吧。”
颜默瑜慢慢走向墓碑,那儿躺着他的爱人。他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痛的却是心。
忽然有个老妇人向前来推他,那是殷司晏的外婆——玉霖怜,“你怎么还有脸来啊?难道你害死了晏儿还不够吗!”他身后一位老者,不怒自威,是殷司晏的爷爷——殷宿白。“谁害死他的您不清楚吗?!”
久久无言,玉霖怜的眼神竟有些躲闪,身后的殷宿白看起来也有些心虚。气氛僵持不下,过了许久,许是见两位当家人都处于弱势那一方,人群渐渐才你拉我拽的散去。两位当家人也拉不下脸,还是走了。
颜默瑜就这么站着,他在等,等那颗痛到痉挛的心重归平静,等他的阿晏告诉他这一切不是真的,等那个再也得不到的拥抱……
近乎木讷的,他缓缓拿起地上不知是谁放在那儿的梨花白,“还有人记得阿晏爱喝什么酒呢……”
刚刚的对峙似乎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踉跄着机械似的迈着那双脚,整个人尽显颓废,以至于没看到地上那个坑,一下子摔跪下来,多狼狈啊……
他崩溃了,跪在墓前,哭着摩挲着殷司晏三个字,“阿晏,我真的好想你啊……”
他痛恨自己的懦弱。“你为什么不敢去质问他们呢?你那天怎么不早点去找阿晏呢?”他恨啊,但他不敢发泄,他怕他的男孩生气。要是阿晏看到了,又得好几天都不理他了,他可受不了。
他擦净泪水。“不能让阿晏看到这副狼狈样,阿晏知道了又得担心好久。”
他近乎是神经质的,“阿晏,你睡着吧,我去工作,等有空了,我就带你去看海棠,你种的那棵海棠早开了。”
颜默瑜打车去公司,仍旧像以前一样工作,下班回家还买了束海棠,就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阿晏,我回来了!”
他将海棠花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他的男孩出来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
对啊,他的男孩太困了,几天前睡着了。“这回他睡得太久了,怎么还没醒呢?”他喃喃自语。行吧,他再等等,一会儿,一会儿阿晏就醒了。
落日的余晖也散了,他的男孩还没醒。他跑进卧室,整个卧室空荡荡的……他的男孩早就离开了,那么决绝,让他连最后一面都没看见。什么沉眠,都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罢了。
他瘫倒在地上,崩溃大哭,可是这回没有阿晏来安慰他了。他就像迷途的狼崽,弱小又无助,再没了白日伪装的强大。
海棠花的花语是苦恋,偏生殷司晏就喜欢这花,瞧啊,这个就应验了吗?颜默瑜有很多时候都痴痴地认为只要殷司晏不爱这海棠,他们或许还如普通恋人一样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