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所以说，你下午遇到的女孩其实是三年前死亡的灰原，她在决战时意外得知药有残留毒素，却没来得及和你说就去世了，而重新经历循环后，带着记忆回到她小时候的身上遇见了你，企图将毒素这个事情告诉你好让你注意到。”

他在纸上画满了时间线，突然又划去。“不对，她如果真是三年前死去的灰原哀，并且还保留有记忆，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或者干脆相认？何必打哑谜说什么注意问题？”

工藤新一细细回想，突然想起下午他们在公园时，阴影处几个闪躲的人影。

“我想起来了，下午我带她在米花公园玩时，似乎有看到几个人影，现在想来可能是新一次循环中的组织的人，因为灰原说过她六岁时被带入组织，她所说的家人来接她可能就是指组织，而她下午的一举一动都被组织监视着，受限制不能说的过于详细否则会露出端倪。”

服部平次点点头表示认可了他这个说法，可眉头依然紧皱。“还有很多疑点，如果假设这个循环是由每一次灰原的死亡为起点，那她应该在三年前死亡之时就会回到她小时候，也就是三岁的宫野志保身上，如果带有记忆的话，她三年前就可以来找你了，何必拖到现在？”

工藤新一皱了皱眉，手无意识地抵在额间细细思考，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腕，下午把红绳给小女孩后，便仿佛失去了一个陪伴多年的物什，让人分外怀念，恍惚间他又想起早晨去公墓的场景。突然回忆起那个古怪的僧人，以及那句古怪的话“这一次一切都将改变。”

“其实我今天早上扫墓回来遇见一位很奇怪的僧人，他对我说，这一次一切都将改变。虽然我不信神佛，但眼前发生了这么玄幻的事情，我不得不将他们联系在一起。”工藤新一接过他手中的笔，在纸上画了起来。“我刚才说过，如果这真的是循环的话，它应该是早就经历过无数次，每一次的起点是灰原决战中的死亡，但可能灰原不是每一次的循环里都拥有记忆。”

“你的意思是，她三年前回到她小时候没有来找你是因为，当时的她根本没有记忆，而今天你遇见了这位僧人，她可能因为这个变数才恢复了记忆，于是这才来找你。”与关东名侦探对立的关西名侦探实非浪得虚名，几下便将逻辑理得通顺起来。

“对，就是说，既然这一次的她拥有记忆，那现在只要找到六岁的她，也许就能改变新的循环中发生的一切，这样至少能救下无数循环中的一个她。”工藤新一声音越来越低，不自觉地喃喃道，说完空气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不对，哪里不对。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沉思，好像还是有哪里说不通。

笔记本上的内容随着两人刚才的写写画画，已经可以清理大部分的时间线了，而逻辑中唯一的漏洞就是工藤新一。

服部平次盯着笔记本上的内容，突然开口：“你和她之间那根红绳作为羁绊，所以猜测一下循环本体是你和她，如果这个循环经历过无数次，那现在的你又是什么角色？灰原哀在循环里，那为什么你不在？”

“灰原哀进入循环的起因是因为。。。死亡。。”

背后一阵毛骨悚然，冷汗争先恐后地冒在他们身上。

太阳已经完全西沉，留最后一点余晖在地平线的尽头苟延残喘，风从窗口涌了进来，吹得工藤新一浑身寒颤。

他像快要溺亡的人一般，感觉整个肺部在被水紧紧压着，喉头一阵紧缩，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服部平次见他难受，站起身来到窗边将窗户关上。

背后的工藤新一突然停止咳嗽了，他瘫倒在沙发上，如果忽略嘴边一丝鲜血，便像是安详地睡过去了。

窗外已是万家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