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站在原地看着程琬琰负气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愧疚。
而另一边,程琬琰怒气冲冲的回到房间。
他凭什么调查她?凭什么往她心里对疼的地方戳?他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程琬琰大口大口的呼吸,心中还是难以平静下来。她坐在院子的秋千上,吹着风看着满院子的紫玉兰,沉默不语。
凌不疑没来找她,她也没去找凌不疑,两人就这样僵到了晚上。
程琬琰心情不好,未曾用晚膳,凌不疑怕她饿坏了,就端着平日里她最喜欢的糕点来找她,等他进院子的时候,程琬琰依旧还在那秋千上坐着,一动不动。
“琬琰。”
凌不疑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抬起头看着凌不疑逆光站着,像极了从前的那个人。
“阿严……”不由自主的便将熟悉的名字脱口而出。
凌不疑不恼,端着糕点在她旁边坐下,“你今日未曾用膳,我拿了你平日最喜爱的糕点,多少吃一点。”
程琬琰没有说话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凌不疑笑了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下来。
“琬琰,今日之事对不起。”
程琬琰愣了愣,她没想到凌不疑会跟她致歉。
“无妨,不怪你,是我自己放不下,与你无关。”程琬琰知道那是她自己的心病和凌不疑没有关系。
“你可愿意听我讲讲我和阿严的故事?”程琬琰侧着脑袋看他。
“好。”
“阿严是青姨的幼弟。我与阿严从小一起长大,他比我大两岁,处处保护我维护我,从前的时候我被阿母责骂惩罚都是他帮着我,替我求情,对我而言他就是我的亲人,我的箭术也是他教的我。”
“我自小跟着他操练,跟着他行军,他从未让我受过半点伤,还总是想方设法的拿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给我解闷。”
“可是后来我们吵了一架,吵的很凶,我两天没跟他说话,那天我跟着他一起进了一座空城,本以为城中已无人,可谁知他们留下了一批敌军,我未听他的赶紧撤离,他为了救我替我挡了刀,还身中数箭,当场便去了,他的尸首也落入敌军手里。”
程琬琰抬起来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眼中泛泪。
“后来,我眼睁睁的看着敌军砍下了他的脑袋,还拎在手里炫耀,仰天长啸。”泪水顺着脸颊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最后落在地上。
“琬琰……”凌不疑也是自幼在战场长大的人,他多少能有点感同身受。
“那天的月亮跟今天的一样,一样亮的刺眼,一样亮的人心碎。”程琬琰看着天,哭的隐忍哭的令人心疼,“是我害死了他,凌不疑,是我害死了他。”
“不是的,不是的。”凌不疑将程琬琰一把揽入怀中。
“是的,是我的错,是我害死的他,我才是凶手,我才是罪魁祸首。”程琬琰将头埋在凌不疑的怀里,死死拽着他的衣服,“如果我不跟他吵架,如果我听他的他就不会为了救我而死了,是我的错,都怪我,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