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想趁人不注意，早该趁黑开船。
像这样按兵不动，肯定是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姜晓月琢磨了半天，总不得要领。
眼看着天色一点点亮起来，冷风浸得人浑身冰冷。
码头上有个人背着背篓穿过暮色而来，接着又还是一个。这都是赶早出门的人。
他们在等着第一趟去往目的地的航船。
这时，靠在船头处打瞌睡的船老大忽地起身，伸开双臂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接着抽起长竹撑杆，往河边的石头上一点，船便倒退着飘向河中。
姜晓月所在的这艘船本来就泊在旁边，后面没有阻拦，数息的功夫大船就离开了码头，驶入深水区。
难道只是怕黑灯瞎火的行船有危险？
姜晓月刚冒出个念头，旁边的女子突然起身，不顾一切地冲向船头。
“你要做什么？回去！”手握撑杆的船老大吓了一跳，大声呵斥着，上前阻拦。
另一个女子也跟着站了起来向外冲去。
姜晓月吓了一跳，就发现自己也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和她一同起身的还有冬枣和罗三姐两人。
冲上甲板的女子忽地转身“噗通”一声跳进水中。
“快救人，有人落水了！”
岸上有人大喊。
“救人，救人！”
又有人指着被江水推着驶向河中的船道：“我看到有人落水了！”
稳坐后舱正中的矮个突然睁开了微阖的双眼，眼底冷芒微闪。
姜晓月和冬枣、罗三姐三人不受控制地冲上船头，在船老大假惺惺的阻拦之下，悍然跃入了涛涛河水中。
这时已有好心人推船撵了过来。
但河水汹涌，雾气弥漫，能见度极低。
大家只能看到几个人在水中挣扎了几下，便不见了踪影。
尽皆骇然。
船老大哭丧了脸朝着众人作揖：“多谢各位乡亲帮忙，这，我等只是要带着她们去趟县衙说明情况……哎，不曾想她们一个个竟都想不开跳了河……我……我该如何交代哟！”
周围船上众人面面相觑。
但这到底是乡所的事情，没人想惹上麻烦。
唏嘘了一阵后，大家各自散去。
等这些船回到岸边，几个女子跳河自尽的消息便从码头上传了出去。
不大的功夫，整个鸡头镇已是人尽皆知。
不少人都为之扼腕，觉得是几个女子莽撞了，年纪轻轻的做事太极端。
也有人心中疑惑，觉得这几人肯定是受了什么不堪，才要投河自尽。
当消息传到姜明生的耳朵里时，已是中午散学。他正琢磨着饭后去找刘芊芊她们几个。
…………
话说帮忙的船只各自散去后，船老大绷着脸走到船后，用船橹操控着船往回走。
这一会儿的功夫，船已经顺流而下很远的距离。
他目光冷冽地盯着舱中漫不经心的矮子，好一阵才咬牙切齿地开口道：“范七，你就不怕遭报应？”
矮子闻言冷冷一笑：“同流合污，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
“我没逼人跳河！”船老大暴怒地吼道。
矮子嗤笑道：“如今不是你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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