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他激动的大喊，希望对方听到他的声音之后能够帮忙报警。

车门被打开，有那么一瞬间楚梵感到了安心，因为里面的确有人，但是很快，他的心又跌入了谷底。

因为从车上下来的人正是封玉斐，他向楚梵摇了摇手中的钥匙，又附上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就算再迟钝楚梵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顿时变得心如死灰，表情也垮了下来。

“哥哥不用担心，这个停车场被我买了下来，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

封玉斐用手指穿过了钥匙扣在空中划起了圈圈，像是在挑衅一样。他此时的表情已经不复往日那般温柔，而是趾高气扬的抬起头，一脸玩味的挑眉。

“面对我的话，就不用喊救命了吧？”

封玉斐款步走到他的跟前，伸出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脸色也慢慢阴沉了下去。

楚梵冷不丁对上一双没有感情的眸子，好像他是陌生人一样。他从来没有见过封玉斐露出这么冷淡的眼神，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你为了离开我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嗯?想让我进到监狱里面，这样你就可以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我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封玉斐的手指逐渐用力，下巴被他掐的生疼，强大的压迫感使楚梵下意识地想低头，可是却动不了。

“或者我死了，对，我杀了人，你就希望警察找到我，对吧？这样我死后就没有人来缠着你了，就没有我这个神经病总是打扰你了!”

封玉斐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此刻的样子非常可怕，眼眶通红，大口的喘着气。像是发狂了的猛兽，要把面前的人给吞掉。

楚梵难受的蹙起了眉头抓住他的手，试图将他的手给扯下来，因为对方情绪失控，力气太大了，再这样下去非得把他的下巴给卸下来不可。

“你冷静一点……我没想要离开你。嘶，啊好疼啊，你先放开。”

楚梵用尽全身的力气那只牵制住他的手都没有松动分毫，奇怪，对方只是个高中生而已，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在楚梵不断的挣扎中，封玉斐好像忽然恢复了理智，他马上松开了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楚梵被掐红的下巴，顿时变得非常后悔。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我，我不想弄伤你的……对不起。”

封玉斐后退了一步，低头咬着下唇不停的道歉，眼里满是止不住的心疼。下巴处的力道顿时抽去，楚梵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揉了揉自己的下巴。

封玉斐表情有些委屈，神色很慌张，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楚梵的脸色，不敢和他对视。

“你能原谅我吗，我刚才情绪有点激动，我实在是太生气了，很疼吧？……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离开我。”

楚梵不知道他的思考逻辑是怎样的，怎么能由此联想到自己要离开他？

“我没有想要离开你，真的，听话，玉斐，把锁链给解开。”

楚梵想上去抱住他安慰一下，刚将手伸出去却被他给甩开了，封玉斐咬着牙后退了几步，用一种戒备的目光盯着楚梵。

楚梵被他的动作给刺痛了一下心，一股酸涩的感觉在胸腔内蔓延，抬起的手愣在了空中，没有想到封玉斐会甩开他。

“玉斐，你这是?”

“不，你骗人，你就是要离开我。当你看完视频的那一刻你就要离开我了，无论我怎么央求你，无论我怎么挽留你……就是那么狠心，你就是这样自私的一个人!!”

封玉斐第一次这样歇斯底里，他心如刀绞，浑身散发着阴霾的气息，偏执的令人感到恐惧，楚梵忽然间就被他这样的压迫感给吓到了。

“因为自私，所以在江薇薇死掉之后你感到无比的欣喜。因为自私，所以在我为你杀掉她之后你从来只是一味的给自己洗脑，说你没有错，错的是别人。”

“然后你就想用这个理由抛弃我，即使过河拆桥也不是这样做的吧。”

楚梵怔怔地听着封玉斐的话语，心脏剧烈的跳动，像是要从喉咙里面蹦出来了一样，他不忍心看到对方伤心难受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种被窥视的感觉。

封玉斐忍不住上前抚摸上了他的脸，陶醉的用指尖临摹着他脸上的每一寸，指腹柔软的触感传来，封玉斐像触电了一样，呼吸顿时变得急促，缓缓的低下头凑到他的耳边。

“我说过了，你的任何想法我都会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就会替你去做，不要否认，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你的意愿……”

“你觉得是我想杀人吗？明明是你想杀人，我只是遂了你的想法而已，你才是真正的杀人犯。”

“我做的任何事情，我的任何一个举动，都是你所想的，包括我还知道你想杀了你的母亲、继父、那些欺负过你的同学，羞辱过你的邻居、还有段俞……”

封玉斐眷恋的将身体搭在楚梵的身上，手臂紧搂住对方的腰，用唇轻轻的亲吻着楚梵的脸颊，柔软的睫毛因为两人的距离太近而扫过楚梵的脸颊。

“你应该知道的吧，你知道的，江薇薇和你在一起时众多的暧昧对象之一就是你的好兄弟段俞哦，还是段俞主动联系的她呢……”

“请我吃烧烤那天晚上，你回去的时候其实看见他们进了旅馆吧?只不过你不想承认而已所以当做没看见。毕竟……段俞迄今为止是你玩的最久的一个朋友呢。”

到底是受到了什么的影响呢？楚梵的嘴唇都在发抖，他面色苍白，不知何时已经满头大汗了起来。

他有些无力的将手撑到封玉斐的胳膊上，用乞求的眼神望着对方，但是对方明显没有打算放过他，唇齿之间呼出的气体好像要钻入楚梵的耳朵里面。

“我还知道，你最想杀掉的人，其实是我哟。”

封玉斐似乎对楚梵这种依赖般的动作感到非常愉悦，他的脸有些微红，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温柔，像是恋人在耳边的呢喃一样。

楚梵自诩胆子算大的，却从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因为几句话而感到恐惧过，真的好奇怪啊，为什么他听到了自己牙齿在打颤的声音。

“别说了……别说了!”

“你给我住嘴。”

楚梵尖叫着捂住自己的耳朵，他现在的精神有些崩溃，他不想再听到这些话了。

封玉斐的声音真的很温柔诡谲，是那种听了就像这样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的声音。他不断的拍着楚梵的背来安抚对方，像是哄着襁褓中的婴儿。

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封玉斐说的这些话都不是真的。

这事太搞笑了，他们两个明明是独立的个体，怎么可能会知道对方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呢，他在乱猜什么，这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借口吗？

“没事，亲爱的，杀掉我吧，如果是你所想的话，那就杀掉我吧。只要你永远都不离开我。”

“世界上只有我能够理解你哦，只有我能够跟你感同身受，任何人都会背叛你，但是我不会呢。”

“因为，这是你的意愿啊，如果我会根据你的意愿而做事的话，那么我就是你啊。”

“在我的面前你是不需要隐私的哦，而且也没有隐私的。”

“我就是你。”

“我爱你呀~我亲爱的。”

“我……”

……

楚梵好像又耳鸣了，在耳边围绕的声音忽大忽小，像海水中的浮木一般漂浮不定，恍然之间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但是直到最后封玉斐到底说了什么他都好像都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