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晨午没有特别热，晨曦爬上半山腰成了日初。
李言被日初的光耀盲住视线，那副温婉如玉，还带上婴儿肥的面容。似曾相识？斜风一吹苍雪长发散乱地遮没了红润薄唇。
“嗨，我梦里见过的小可爱。”道平清伸出裹有绷带的右手，挥手道安。
“我认识你吗？emmmm……小白！”李言猛一坐起，凑近眼睛死盯着道平清的咪咪眼，思索着。
道平清退去身子，露半的白瞳楞了楞。道：“小白……喔！抱歉，你可能还不认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一位占卜师，名叫道平清。我见过你喔。”
“见到我？”李言指着自己问。
道平清正了正身子，拔下扎在腰上的木簪子，随意地盘上一个鼓包。学着那些说书神棍的江湖人士盘腿做着。学腔学调着：“在梦里……是在和愫卿双修结束后。顺提一嘴，愫卿的功力进步飞快，当师傅的我有点受不住了呢！”
李言瞪大瞳孔，满是期待地问：“那愫卿的武功一定很厉害吧！可不可以让他教教我！如何变得和他一样厉害！”
道平清白了白灰暗的眼眸，但是嘴角纹丝不动。刻意不展现自己的无语，一边一本正经地说：“可以啊！我想他一定很高兴的。”
愫卿两指安在细颈，确认躺在地上的莫度眠留有气息后，扭头问身后的占卜师。
“你的占卜能力能预测到莫老怎么了吗？”
“在外人面前要叫莫度眠，别天天把莫老挂嘴边。” 道平清半露的银眸抬瞥着加杂轻蔑，道：“不然今天晚上你就别想吃晚饭，还有在孩子面前就不能收收你那臭脸吗？还有看见莫儿躺在地上就不知道抱起来吗？还有！要中午了该找馆子吃饭了！”
愫卿脸更臭了起来，嘴里想念什么有憋了回去。黑着脸抱起莫度眠往山下走。
道平清看了看木板里头贴着的菜单，点了一堆素菜和一盘黄金馒头。招呼走店小二，打起了折腾愫卿的注意。
“大兄弟！我可以找你学习一下降妖除魔的技巧吗！”李言迫不及待地问。
道平清眼缝中难得的参了一丝怒：这人填什么乱啊！我大好的心情就被他搅黄了？
“你不是李氏唐门的弟子吗？”
李言歪头问：“和降妖除魔有什么关系吗？不是说武学门派不分家吗？”
“唐门刀法的所需所有仅限于凡人间的搏斗，而降瘟，凡人依赖符咒。仙人则是徒手仙力制服强力妖魔。唐门刀法在武界也风采过，行侠仗义保卫边疆。上可与仙过招，下可防身。男女老少皆宜。不过……” 撑头打趣。“我想知道的其实是，你为什么要去洛川？”
道平清一激灵睁开眼眸，空白的大脑思索了会儿，别着右脸小声道：“嗯？有趣。”
李言表露出以往那副坚定的神情，振振有词道：“为了复兴家业，弘扬李氏唐门刀法。”
一向沉稳的道平清喷出片水雾，瞄了瞄四周尴尬地整了整失态的仪容。
“说句实在话，降妖除魔和复兴家业没有任何关系。再说已经是天下普及的唐门刀法还算的上是没落？所以……你真的要前往洛川吗？”
“嗯！”
“好，交两贯钱。保你去洛川平安。收钱办事，是降瘟者的职业守则。”
李言邹起眉头问：“500文可以吗？”
“大占卜师？”
“这小子今日大吉。”
“好吧……”愫卿平摊双手，无奈道。
“话说，莫……莫儿，他没事吧。”
“看来还是叫不习惯吗？” 笑。
“嗯。”
“这样很可爱，不过我更喜欢你做不掉我的样子。”道平清弯起嘴角甜甜地笑道。
李言内心五味杂陈，是狗粮的酸臭味？第一次近距离看断袖？居然没有很反胃。
道平清拍拍莫度眠小脸，学着记忆里丫鬟们伺候自己的语气道：“起来吃饭了，都是你爱吃的。”
“嗯。我知道了。道兄。”
“需要的话我们都在，小莲子。”
“其实忍你这么多年，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我当然知道，但是……” 道平清沉默了会，邹起眉，极其欠揍地说道： “我就是喜欢这样叫。”
一阵晕厥，莫度眠扶着重乎乎的脑袋。合上眼假寐着，虚弱的念叨：“随便你，把大家都得罪一遍也的确是你的常态。”
“不要这么低落嘛！”
“我只是不舒服而已。”
莫度眠抱着盘子，舔食着娃娃菜的最后那滴精华。看着下一盘素菜无人夹食，疯了似的大口吞并，急速咀嚼 下咽、咀嚼、下咽。
“你是没吃过饭吗？看小可爱多斯文。”
众人齐看向 李言，而他看着一桌子素食难以下咽，筷子停在手中忽上忽下。看着愫卿和莫度眠疯了无异般的进食。李言最后放下了吃饭的倔强。
道平清合着眼睛，悠哉悠哉地沾点炼乳，嚼着那被油炸过后金黄的馒头表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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