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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玧其？没事没事你忙你的，你放心我都多大的人啦，那我等你回家哦.”

“老师是…有男朋友了吗？”田柾国盯着身前比他矮出大半个头的我，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一时间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是啊，可能该说是未婚夫吧.”“老师结婚后是不是很快会请产假然后不能陪我们毕业了.”

我转身微微抬头看着夜色里瞧不真切的小孩的脸，即使这样他那双幼兔般的眼睛还是一闪一闪的发着光.我猜着他大概对分别的场景颇为敏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伸手捏捏他的肩膀.

“柾国啊，要强大啊，强大到没人舍得跟你分开才好.”

应该不是幻觉，在那个瞬间我明明看见田柾国眼里迟疑的窜出些许泪花，只不过我不舍得开口戳破十七八岁少年的倔强.

“既然老师的男朋友暂时来不了，这个表现的机会就给我吧？”“小滑头也不看看几点了，我要知道你背书这样慢我就不晚自习留你了.”

“是呀.”田柾国咧开嘴对我笑，“这么晚了才要送你不是吗.”好看的眉眼弯成月牙，又有些像桥，不知道通往哪个新天地.

最终我还是答应了.只是心里默念着千万别撞上闵玧其.

“想好要去哪个大学了吗.”

我们之间飘着些尴尬的安静氛围被我冷不丁的打破，即使我也说不上来脑海里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个没头没尾的疑问，只是抬头端详着田柾国的下颚线.

他抬头看看月亮，又看看我，可能是思考了半天才纠结着告诉我，想考江苏师范.

我很清楚的记得，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我表现出的是比他更明显的迟疑，以及田柾国从未设想过的百分百的支持与信任.

大概是我内心戏太重，我从前总爱跟人谈起对南京的向往，那时候我总觉得只要去了南京，有了和闵玧其的孩子后得到的教育一定很赞.以至于田柾国提起江苏时我那三年前就被尘封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我.

“宋老师也觉得我考不上吗.”“…也是什么意思？”“学校那些小杂碎都说我做白日梦，金老师也不信我.”

“…现在还有你.”

“我信你，我干嘛不信，我一直都说你是班上最有天赋的孩子，别把我跟他们归为一类啊.”

人家都说夏天是不具象的，是一起看的风景让它具体，此刻我对上田柾国的眼睛，只觉得夏天有了完整的形象.是田柾国校服上的蓝色，是路灯的冷白色，可能还有晚风刮过来的声音，有夜色里相拥的身影.

“抱太紧了柾国…”

“这样吧，你要是下次月考多考二十分，我就答应你一个小小的梦想怎么样.”

那双兔眼又眨巴着，风把小孩的蘑菇头刘海刮得向后倒.而我的眼里不自觉也挂上些雾气，不知道是因为欣慰还是别的什么奇怪情绪.

他拼命点头说好.

月光在很远很远的天际，灿烂的让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