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不到它

水溪禅帮他理了理松垮的衣服，将自己的貂裘解下披在了冰忘言身上，一边系绳一边叮嘱：“夜凉，下榻便多添件衣服……

他系绳的手突然顿了顿，若无其事地系好后道：“有人来了，你先坐好。”

冰忘言只听见“有人来了”这四个字，随即死死盯着殿门，似是一有人进来他就要将那人冻成冰雕的架势。

“哥哥！”

“这是……小灵儿？！”冰忘言敛了情绪，端坐在水溪禅身旁的蒲团上。

“哥哥！”云墨灵破门而进，急匆匆地问，“哥哥，你有看见小菊蛇吗？”

“没有，怎了？”

“它不见了，我找不到它……”云墨灵红着眼眶道。

“它是否伤好离开了？”冰忘言想了想问。

“离开了吗……”云墨灵沉默了一会儿，方觉自己行为的莽撞，忙认错行礼，“是灵儿一时冲动，打扰了。哥哥、师父，早些休息。”

云墨灵带着沮丧离开了净翛殿。

“它的伤在上药后都近于愈合，自是没有理由要留下。它说不定有亲友，或重要的事在等待着它回去。可是，可是……真的连个告别的时间都没有吗？”

她埋头想着它离开的理由，却发现自己根本就说服不了自己。却又不免担心它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对了，那个契约！哥哥说过把这契约给了别人，亦可保护这人………”

“砰！”云墨灵突然迎面撞到了什么，摔倒在地。

“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撞倒本公主，本宫要把你也丢进万魔渊！”凤汐宁捂着头，气急败坏道。

云墨灵听清了这人的声音，伸手拉她起来，说：“对不起，阿宁。你没事吧？”

“灵儿？！”凤汐宁揉了揉额头，拍拍身上的尘灰道，“我没事，走，咱们去夕宁宫。”

凤汐宁开心地拉着云墨灵往夕宁宫走，“这儿黑，我怕。”

云墨灵：“别怕，有我在呢。”

凤汐宁没有回答，她陷入了自己的心海。

“别怕，有我在呢。”她的脑海中显现出一个人影，说着同云墨灵一样的话，却又哪哪都不一样。

“骗子……”凤汐宁沙哑道。

“怎么还哭了，没事的。”云墨灵拍拍凤汐宁的肩，“明天让锦夕去锦云宫取些你喜欢的灯笼来，我们把这条街道都点亮。”

“你方才说把什么丢进万魔渊了？”云墨灵突然想起什么，问她，“你有没有看见一条小黑蛇，它身上还带菊香？”

云墨灵这一问，把凤汐宁问醒了。她不知道如何向云墨灵解释，佯装镇定：“没有啊，你知道我最怕蛇的。”

“那条蛇……很重要吗？”凤汐宁探着口风问。

“重要吗？我不知道。”云墨灵说不出那种感觉，它离开后的自己是悲伤？怜悯？失落？都不是，却又都是。

“我想带它去不世山……我答应过要带它去不世山。可它不见了，我找不到它……它连分离之际的告别都没来得及与我说。”

云墨灵突然问：“你说它会不会是迷路了？”

凤汐宁拉住云墨灵冲动的手劝道：“放弃吧。尚且九重天这么大，何况它还不一定在九重天，你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