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羞辱

       刘邦在梧泠殿忙的焦头烂额，底下人报告说，南国已经把人质送到了，他大笔一挥随手给张良封了个男宠，看着手上叛乱的奏折，说了句“好生折磨，别弄死，打进天牢”心里根本没在意这件事

        三日后，礼部尚书上书，认为刘邦应该接见一下这位南国皇子，而不是将人打进天牢，封个男宠，就置之不理

        刘邦一脸疑惑“人都还没送到，朕何谈把他打进天牢？”

       底下的大臣更疑惑---这人不是前几日就给您送到了，您当时看着奏折不是说给打进天牢吗？

       大太监高秉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了“陛下，这，可能是有点误会，底下人办事不力”

      天知道，什么底下人，其实当时就是他没多问一句，直接让几个暗卫的把人押进了牢

      但是刘邦只沉浸在南国皇子已经到来的消息里，他转念一想，看今日无别事，当即宣布了退朝，让高秉准备，起驾天牢。

       张良是和丫鬟们分开牢关押的。狱卒没有违逆圣上“好生折磨”的旨意，他吃的都是馊饭，身上被打出了一道又一道血痕。

      这几日他没有睡过片刻好觉，只要堪堪合上眼，就有人用冷水泼他。起初他疼得直掉眼泪，后来慢慢就好了，也不知道是身体习惯了还是心麻木了，毕竟在南国受到的欺辱，并不这皮肉之苦好上多少。

     他其实常常想不通，为什么他如此爱着这个世界，却沦落到几乎所有人都视他为累赘想要丢掉

      “不知道张公子在我北国住的可还舒服？”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刘邦一身玄色，在这阴暗潮湿的牢里显得格格不入

      “子房参见陛下”张良连忙跪下，额头直冒冷汗，第一次见别国君王，也算是走个客套，没想到刘邦扯出一抹冷笑“喜欢跪便跪着，这要是传出去，北国国君不给下人跪的权利，叫其余四国的人怎么想？”

       下人，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词形容他。他以为自己会不在乎这些的，但他有他自己的骄傲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即使是刻意刁难，总要有个限度，过度便显得无趣了”张良眼前渐渐模糊起来

       “张公子还真是大胆，你自己主动下跪，我又何来刁难一说？你身为别国质子毫无根据指责朕做事不知分寸，才是以下犯上”

       “回陛下，子房并非毫无根据。古往今来，即使是家眷也要对帝王跪，我不过是尽人之常情。我这一跪，跪的不仅是您这个人，更是恭顺谦卑，向您祈求南北两国交好，百姓安居乐业”说完这番话，他像耗尽了力气，竟然跪不住了

      “张公子是在命令朕与南国交好？哈哈哈哈哈，绝无可能。我北国在渭水以北，得天独厚，若不是南国此次贸然进攻，我也不会有这么光明正大的借口”

       刘邦不是对张良没有了解，南国这位最小的皇子，身体孱弱，却通晓文韬武略，奇门遁甲之术。输就输在易受到周围人的影响，不够果断。有才华的人，没有不是心高气傲的，表面的顺从永远只是积蓄力量，只为惊雷甫现的一刻。

       所以，他必定知道自己着手攻打南国的计划，不仅仅是表面顶嘴那么简单，既是向刘邦示威，也是暗示他自己已经知道计划，旁敲侧击他停止了

     但又有什么用？他是北国的天子说一不二，张良只是阶下囚，任他本领通天也掀不起风浪。想到这里，刘邦心情好了许多。

      “不过”刘邦的声音突然暧昧了起来"张公子果真像传闻里那般，红唇白齿，肤白胜雪，面若好女”他压低了声音，即使周围人都已经退下“只是不知道承欢起来有没有女子呻吟的千娇百媚…”

     张良脸色突变，耳畔的声音也慢慢消失，他身体本就弱，禁不住水土不服和和这般刺激，一下就晕倒了

      刘邦知道他大抵是发烧，却并无怜惜之情，不过一个禁脔，何须他花大力气？

    “传我指令”

     高秉忙从门后跑来接旨

      “传下去，张公子侍寝侍得好，朕考虑到他在天牢不便侍寝，因此，特地改鹏萧宫为弥瑕宫给他”

      弥瑕，前朝男宠的名字。改鹏萧为弥瑕，把本来有鸿鹄之志的人困在他亲手编织的牢笼中再也飞不出去，借口还是侍寝，对张良是一种绝佳的侮辱

       高秉在宫里多年，想到这一层也是打了颤。况且，在所有宫殿中，弥瑕宫是最靠近冷宫的。平日里去弥瑕宫的人少，到了寒冬也没人送暖炉，之前打扫弥瑕宫的几个身强力壮的仆人，也多多少少染病去世了，更别提张公子这样的身子骨。

      想是这样想，但不能说出来。高秉何尝不知道陛下的心思：张良这样的人，太过聪明狡黠，不能多留，这样做不仅能羞辱他，日后杀死他，也好找借口是他自己染病去世的，一石二鸟，百利无害